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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大舅咋还没到哦？”走了许久后，还在山间小路，陈轩自语道。 “你打电话再问下喃。”蔡默说道。 “打了，没人接。”陈轩说道。 此时已是下午3点，明晃晃的太阳挂在天空上，天空一片湛蓝。蔡默和陈轩继续走，又过了些时候，突然听到摩托车轰鸣的声音，在山间回荡，由小到大，是陈轩的大舅。山里的路，只有一条主干是水泥路，但也是上上下下，路的两边都是竹子和树，下面有蜿蜒的黄泥巴小道，偶有些能看见小路尽头是一户户人家，坐摩托车穿梭在这样深幽的环境里，摩托车的轰鸣声在山间回荡，倒也别有一番趣味。 “这里的环境是最适合养蜂的了。”陈轩说道。 “哦。”蔡默点点头道。 蔡默和陈轩先去的陈轩大舅的家里，那里喂养有些马蜂。在当初蔡默和陈轩接触之后，陈轩就有把宜宾蜂蛹卖出去的想法，所以便和他大舅商量，让其帮忙喂养下马蜂，以后如果能成事，让他大舅做供应商。他大舅本来是养蜜蜂的，想想也觉得这件事不麻烦，所以也就同意了。但他大舅喂养蜜蜂还行，喂养马蜂，似乎不那么顺利，听说死了不少，这次回来，陈轩便打算看一下究竟怎么回事。一路颠簸，又进入黄泥巴小道，小道十分窄，左边是高高的土墙，右边是很低的水田，蔡默坐在车上，感觉随时要栽下去一样。小路尽头是高高的山坡，陈轩大舅的家就在山坡的背面。这是一座老式农民房，房顶都是青瓦，入口是用木板拼凑而成的木门，经过常年的风吹日晒，都起了干裂。有四间房屋，喂养马蜂的地方在一个堆放杂物的地方。 “马蜂死得只剩几只了。”陈轩的大舅说道。 “咋死得只有这么些了？”陈轩问道。 “不清楚，我完全是按照电视里面讲的来喂的。”陈轩的大舅说道，说着，他把仅剩的两个笼子拿出来。 “剩了两只？”陈轩有些无语。他在来之前听他大舅说，马蜂死了很多，但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，几十只马蜂死得只剩两只。陈轩看着这两只马蜂，暗想估计再过两天，这两只也得死。 蔡默以前从来没见过真实的马蜂，个头比他的大拇指还大，在笼间的巢里爬来爬去，看上去还有些瘆人。“就是产的蛹拿来卖钱吗？”蔡默暗道。此刻听到陈轩的话，不禁微微皱眉，却也没说什么。 “走吧，我带你们去看一下另一个提供蜂蛹的人家。”陈轩的大舅说道。 于是，在陈轩的大舅家待了不到1个小时，蔡默和陈轩又马不停蹄地跟他大舅到另一个提供蜂蛹的人家去。那家人在主干路边，也不是很难找。陈轩的大舅直接说明了来意，那家人中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问道：“你们需要多少斤。” 陈轩和蔡默自然知道在需求量这件事上不能太实诚，数量少了，别人会给你抬价，甚至不想跟你合作，所以不管别人相不相信，先把对方唬住再说。并且他们也知道“欺生”的道理，所以此时完全是陈轩说话，蔡默则缄口不言。陈轩道：“我们进货，每次一等蜂蛹不少于100斤。” “100斤。”那个老头点点头，说道，“现在我们这儿还没货，鲜货要到六七月份才会有。” “你们的货都是从哪儿来的？”陈轩问道。 “都是自己上树抓的。”老头说道。 “那货源岂不是很不稳定？”陈轩道。 “我们每年都开车四处去抓蜂蛹，货源肯定稳定，放心。”老头说道。 蔡默和陈轩对看了一眼，脸上都写着不相信。 “你们咋不喂养？”陈轩道。 “没那个精力，懒得麻烦。”老头说道，“我每天摘些蜂蛹也能挣些钱，何必淘神搞这些。” “那好吧，六七月份我们有需要就给你电话。”陈轩说道。 “要的。”老头说道。 接着，蔡默和陈轩坐陈轩大舅的摩托车，去往另一家，这一家是喂养蜂的，据说去年底进了几百只蜂王，具体情况，陈轩的大舅也不知。这家人在半山坡上，时间不久，蔡默一行人便到了。眼前是一座三层楼房，楼房的左右两边则是低矮的厨房和柴房，中间有一个很大的水泥院坝。听到摩托车的声音，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出来，陈轩的大舅跟对方说明了来意，想必是乡里乡亲，都是山里的，对方看在陈轩大舅的份上，也很乐意带我们参观。中年妇女掀开柴房旁边用塑料薄膜遮盖的区域，下面都是一排排铁笼，铁丝笼里面都是人造蜂巢，马蜂在蜂巢上面爬动。蔡默略微计算一下，有三十多个铁丝笼，这不禁让他有些兴奋。只听中年妇女这时说道，“你们看吧，只剩这些了，36只。” “你们买了多少只喃？”陈轩问道。 “买了600多只。”中年妇女说道，“过个冬就不行了。” 蔡默顿时心里一凉，心想着喂养马蜂也太难了吧。 “你们家崽儿喃？”陈轩的额大舅问道，“这些马蜂都是你在养吗？” “他啊，过完年就去打工了。”中年妇女说道，“为了养这个马蜂，他还专门跑去交钱当学徒，前前后后花了5万块钱，就带了600只马蜂回来，年后死来差不多了，就要我来喂，他跑出去打工了。” 蔡默和陈轩都有些无语。 “那里面是什么？”陈轩的大舅，指着入口处田地里的一片塑料薄膜遮盖的大棚。 “那是以前他搭建的喂养马蜂的棚，后来死得差不多了，我就把剩下活的马蜂移到这儿。” “我们进去看下行不？”陈轩问道。 “可以，你们进去嘛。”中年妇女说道，“里面啥都没。” 陈轩的大舅和那个中年妇女继续说话，蔡默和陈轩则到大棚里去看一下。大鹏外面是用薄膜遮盖的，但是这个大棚还有一个“内夹层。”整个大棚里面，都用铁丝网编织，薄膜只是一个外衣而已。 “看来，这里当初还是布置得比较用心，害怕马蜂跑出来，所有整个棚都用铁丝网罩住。”陈轩道。 蔡默点点头，道：“对，只可惜白费了。” 蔡默站在棚里，眼前都是人造蜂巢，也没有用铁丝笼装着，数百个蜂巢被随意的仍在地上，东倒西歪，像是一场盛宴之后的狼藉。当初的雄心万里，后来被现实无情击打直至雄心不再，这更是一场希望破灭后的惨淡心境，也像是一个印记，一个对以往嘲讽的印记。 待了没多久，陈轩大舅骑摩托车送蔡默和陈轩回陈轩的家，时间已经不早了，而且今天可谓是颠沛流离，爬上爬下，还没休息过，蔡默和陈轩都累了，尤其是看到喂养的马蜂死了那么多后。虽然说这些马蜂与他们一分金钱关系都没，但是却似乎破灭了他们自己做供应链的希望。 陈轩的家也是在山坡上，是那种两层楼房，房子的外墙没有贴磁砖。陈轩的父母知道蔡默和陈轩要合伙做生意的事，所以自然欢迎蔡默。陈轩的爸爸说，“你们做生意喃，是一件好事，但要学会持之以恒，要有方向。”陈轩的妈妈说，“出门在外，万事小心，不要被别人骗了。” 山里的夜晚特别宁静，只有风吹过林间，叶子摆动地刷刷声，让人心里更加平静。蔡默站在窗前，灯光从窗户照出去，却就此消失。蔡默眺望远方，眼前只有一片沉静的黑暗。蔡默脑中不断回想今天白天的事，眼中再次有迷惘之色，不过很快，这丝迷惘就被更加坚定的神色取代。右手不自觉地发力，把手中的水杯捏地更加紧了。 “水烧好了，你要洗澡不？”陈轩上楼问道。 “不了。”蔡默摇头道。 “你觉得这个事搞得成不？”陈轩问道。 “先做再说。”蔡默道，“梦想还是要有的。” “明儿10点的车，回成都。”陈轩道。 “好，回去再说。”蔡默道。 |
楼主2020-5-16 22:59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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