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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娆的车上。 蔡默开着车，张娆坐在副驾驶，拿出手机，偷偷拍了他的一张侧脸。他的脸隐藏在明暗不定的灯光里，显得有些遥远。 “现在十点过，待会儿路过新团镇，去上次那个客户那儿看下吧？”蔡默寻求张娆的意见。 “嗯，好吧。”张娆道。 当蔡默和张娆开车路过伍玉巧的门店时，店里仍然有三四桌客人。蔡默把车停在阴暗处，往外看去，他拿起手机，拍了张照，然后彩信发给黄石在。 张娆看了看窗外“宿鸟归飞宾馆”几个大字，暗道，蔡默把车停在宾馆干嘛，内心有些紧张。不过，显然张娆的紧张是多余的，蔡默把彩信发给黄石在后，便驱车回家了。 灰白的路灯下，蔡默目送张娆的车远离。抬头看看天，天空一片虚寂，嘴唇有一丝湿意。 下雨了！ 张娆回到家，就看到陈岚冷着脸坐在沙发上看电视，对于她的回来，更是看都不看一眼。 张娆心虚，只得赔笑道：“欸？妈，你怎么还不睡？今天生意怎么样？” 陈岚面有讥讽，皮笑肉不笑，道：“生意？你还记得有生意？我以为你眼里只有蔡默了？” 张娆忙道：“当然记得，当然记得。”顿了一会儿，她继续道：“我今天不是有事吗？我保证，此类事情，绝不再发生。” 陈岚唉声叹气:“罢了，女儿养得再大，也是别人的，我也没指望你能给家里做贡献。”然后，话锋一转，道，“钟灵失踪了。” “钟灵？”张娆奇道，皱了皱眉头，脑海里浮现出一张锥子脸，“哪个钟灵？” “就是那个。”陈岚道。 “你提她干嘛？”张娆淡淡道。 “她失踪了。”陈岚道。 “哦？那又怎样？”张娆伸了伸腰，又懒洋洋地躺靠在沙发靠背上，调出偷拍蔡默的照片。“这张脸，就是我喜欢的脸。”她美滋滋的甜笑。 “今天张德明和两个人到你的店里找你。”陈岚道。 张娆毫不在意，跟没听到一样，仍然看着蔡默的照片，轻笑:“哦？他来做什么？” 陈岚看了张娆一眼，继续道：“那两个人是来要债的，钟灵也是被这些人逼出去的。” “所以张德明带这些人来，想让我帮他还账？”张娆眼睛明亮，道，“妈，我想你告诉我这些，不是让我帮助他们吧？” 陈岚道：“帮他们作甚，只是让你小心点。” 张娆满不在乎，道：“我小心什么，又不是我欠的钱，我们跟张德明一家又没关系，现在讨债的也不是文盲……好了吧，该说的说了，休息了吧，我想睡觉了。” “我再说最后一句。”陈岚忽然有些神秘道。 “什么？”张娆道。 “你跟蔡默发展怎样了？”陈岚道。 张娆脸上一红，道：“放心好了，一切尽在掌握。” “你不是骗我的吧？”陈岚道。 “骗你干什么？又没有糖吃。”张娆道。 “你是没有，那小子有啊，你骗我说他是我家准姑爷，然后我就会继续给蔡默介绍生意。”陈岚道。 张娆有些心虚，故作自然，反道：“怎么可能？我再傻也不会把家里的矿往家外搬吧？” 陈岚哼哼两声，道：“我看很可能。” 夜深人静，张娆一个人在黑暗里，翻来覆去睡不着，她翻开手机，找到那张也是唯一一张她和蔡默的合影，看着看着，她的眼睛有些模糊，眼角有些湿润。照片里的自己小鸟依人般紧靠蔡默胸膛，笑靥如花，眼眸里似有星星闪动光泽，仿佛在那一刻，她拥有了全世界，她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女人。有多久了，有多久她没有这么开心过，已忘记了上一次的欢愉在何时何地，她等这一刻，仿佛已等了千年万年。再看蔡默，他眼神少见的带有温暖，连带着他棱角分明的脸也有些柔和，脸上有些尴尬，他还是那样的拘谨，挺直了脊背，像化石。张娆眼中流露痴迷，她轻轻抚摸照片上蔡默的脸，仿佛蔡默就在眼前一般。 “蔡默啊蔡默，多年后，你真的不应该属于我么？我……”张娆犹豫了半天，打开朋友圈，设置为只有自己才能看到，把照片发了出去。窗外细雨飘摇，有风吹落叶的声音，而张娆的心也似空空的，随风飘去。 蔡默这晚也翻来覆去地睡不着，他有一种错觉，老是觉得张娆在撩他。这种感觉从很早以前就有了，但他下意识地把这种感觉归结为荷尔蒙分泌旺盛的缘故，强行掐断自我感觉良好的幻想，好让自己正常一点，以免一时脑热，做出让彼此尴尬的事情。但这日白天在神奇谷，张娆靠在他胸口拍合影，玩过山车时抓他的手，晚上看电影的时候，张娆有意无意地碰他的手，被蔡默硬压下的念头又蠢蠢欲动。 我那烦人的老妈，天天在耳边念叨结婚此事。张娆长得好看，身材也好，有钱有势，若是娶了她做老婆，老妈一定会很高兴的吧。 可是…… 是自己想多了吧，自己都还没安顿好，以后的路都还不晓得在哪儿，还想结婚？结个大头婚噢！现在自己一身的家当只有一辆千多块的电瓶车，跟开几十万宝马的她相去甚远，自己拿什么让别人喜欢，别人凭什么看上你。别人只不过是看在以前大家都是同学的份上，帮你一把而已，别得寸进尺，别想太多，还是老实本分维持彼此的客户关系就好。若是做出让彼此尴尬的事情，到时可就无法挽回，生意也没了。而且十多年前，她就明确拒绝我了，十多年后，不要再自取其辱了，也没必要改变任何事情，相处淡如水，各自安生就好。 屋外有雨滴落屋檐的声音，滴滴答答，敲得蔡默心烦，他起身开灯，站在窗前，此时夜深，远方的黑暗像就在眼前，在窗外徘徊。 |
楼主2020-6-18 21:50: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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