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IP:- 中国江西南昌 |
深夜，万耐俱寂，灯火已将灭殆尽，只有零星的光亮，三三两两地散落在黑暗里，像是点缀夜空的星子，它们相隔遥远，除此之外，只有满目的黑暗。偶有虫鸣鸟叫，在虚空中传来，又远又长。 此时在远离这些星子的地方，这里是人迹罕至之地，本应只有黑暗才对，但仔细看去，却偏偏在黑暗中有细微的火光闪动。 这里是一片密林，本来就算有火光也很难从外面看到，但这里四周没有一点光亮，漆黑得仿佛墨汁一般，倒是有丝毫的光亮便显露出来。密林中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，传到外界时，声音很轻微，火光似也随着说话声颤抖。 此时，在密林中，那散发火光的火堆旁，围坐着两人。这二人一男一女，衣衫褴褛，但并无邋遢之感，想必也是梳洗过。女子相貌甜美，男子则相貌平平，但一双眼睛深邃淡然，似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，此二人正是蔡默和顾秋灵。 原来今日二人一直沿着流水而行，其间草木深深，他们那时本就饥饿，又疲惫不堪，浑浑噩噩地来到流水尽头，眼前豁然开朗，以为终于得救了，待定睛一看，却发现前面是万丈深渊，是绝路。这流水来到山崖尽头，飞身而下，在半空飘散，化作雨幕，画出一道道彩虹，然后落入悬崖深处。 蔡默看得一阵眩晕，又气又急，差点一头栽倒下去。顾秋灵也是看得目瞪口呆，想哭又哭不出来。但事已如此，他们心知以目前的状态，自己没有余力往回走了，疲累至极，连找吃的力气都没有，索性躲在密林里睡了一觉。 这一觉就睡到傍晚，天色已暗，蔡默勉力起来，来到小沟边，找寻吃的，他在沿水流而下的时候，看到小沟里有很多福寿螺。 虽然都说福寿螺有很多寄生虫，此地也没有给福寿螺去脏排污的工具，但若是将其长时间用火焖烤，应该也是能安全食用的。最主要的是，蔡默举目四望，他除了看到有福寿螺外，举目皆是树叶，荒草。 他捏了捏手中的打火机，就像是捏住活下去的火种，这平常毫不起眼的物品，此刻却是他们的救命稻草。他可不会钻木取火，要是没了打火机，那连福寿螺都没得烤了，生吃他可不会。 万幸的是，山林之中，柴火倒是好找得很，于是，蔡默搜罗许多福寿螺，准备撘一个火堆，把福寿螺扔在里面焖烤，同时还可以夜晚取暖，天色已暗，今日，他们是走不出着山林了。 “可以吃了吗？”顾秋灵问道，望着火堆，双目炯炯有神。 蔡默抬头看看夜空，什么也没有！ 他估摸着时间，从把福寿螺扔进火堆到现在，已经过去了五六个小时，其体内的寄生虫应该死得七七八八了吧，虽说还有一定危险性，但也别无他法。 蔡默用木棒刨开火堆，挑了几个出来。 顾秋灵眼疾手快，一把抓住一个，却“啊”地一声，发出尖叫，“好烫！”同时，把烤熟的福寿螺扔在地上。 “你那么急干什么？”蔡默道。 “饿死了，能不急吗？”顾秋灵道。 等了少许，顾秋灵试探着把福寿螺抓在手里，感觉温度差不多了，抓起一个握在手里。 “这个……”顾秋灵道。 蔡默也拿了一个福寿螺，准备吃一个，充充饥。此刻听到顾秋灵的话，道：“怎么？” “这个……怎么吃？”顾秋灵道，“浑身都是壳。” “你找石头把壳砸碎吧。”蔡默道。 顾秋灵恍然大悟，连忙找石头。 “咔嚓！”壳体清脆的碎裂声，随着顾秋灵用石头砸在福寿螺的壳体上爆发开来，在这安静的黑暗里格外刺耳。 在火光下，顾秋灵挑出黑乎乎的缩成一团的肉，不禁皱了皱眉，显然是对眼前之物的卖相感到非常不满意，不过如今这个时刻，自然是不能有太多的期许，好在烤出来的肉，香味扑鼻，蔡默坐在顾秋灵对面，也能闻到，忍不住食指大动。于是，他也找了个石块，准备先吃一口尝尝，毕竟，他也饿得不行了。 “窸窸窣窣！”突然，密林中传来响动，像是有东西正在穿越密林。 蔡默和顾秋灵精神为之一震，瞬间神经紧绷，打起十二分精神，心里直打鼓，莫非有人追过来了不成？ 答案很快揭晓。 正当二人看去时，从旁边，窜出来一条狗，顾秋灵被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吓得跳将起来，跑到蔡默这边。蔡默仔细看去，这条狗瘦骨嶙峋，泥垢满身，浑身上下黢黑一片，正是白天所见的那条金毛犬，它竟然尾随他们而行。 金毛犬嗅了嗅刚才顾秋灵所在之地，那里有被砸碎的福寿螺壳，它舔了舔，狗嘴上粘了细碎的壳，然后它坐在地上，望着顾秋灵，口中呜呜两声，狗嘴裂开，吐出老长的舌头。 顾秋灵深吸口气，拍了拍胸口，道：“吓死我了！”随即，她手掌摊开，一团福寿螺肉还在手中。 “它是饿了，向你要吃的。”蔡默道。 “哦，这样……”顾秋灵道，“待会儿给它吃。” 蔡默点点头，拿起一个福寿螺砸开，挑出里面的肉，看了一眼，扔给金毛犬，道：“给你。” 顾秋灵看了蔡默一眼，没有说话，自顾吃了起来。 咬下第一口，顾秋灵不禁喜上眉梢，虽然这焖烤的福寿螺肉没有任何佐料，也没有去沙去菌，但肉质鲜美，虽然肉中有沙粒，但在这四处杳无人烟，又饥饿难耐之境，能有一份下口的东西，已经是很难得了，而且味道还不错，她现在的心态已然转变，想着只要能活着出去就行。 那金毛犬一口就把福寿螺肉吞掉，它嗅了嗅地面，然后抬起头来，现在它更多的是看向蔡默，显然它已经被蔡默用一块福寿螺肉收买了。 “你过来！”蔡默向它招手，它站起身来，大嘴裂开，吐出大舌头，摇晃着尾巴，左右看了看，慢慢走到蔡默身边坐下，拱了拱蔡默的腿。 蔡默莞尔，摸了摸它的脑袋，把手中吃到一半的福寿螺给它，然后，又一连砸了好几个，给它一半，自己留一半。 不到一会儿功夫，河里搜罗过来的几十个福寿螺被两人一狗消灭精光，颇有意犹未尽的感觉。 “睡觉吧。”顾秋灵找了一些干草，靠近火堆，铺在地上。 蔡默靠在稍远一点的树旁，道：“你先睡吧。” “晚安。”顾秋灵道。 “晚安。”蔡默道。 金毛犬看了看火堆和火堆旁的顾秋灵，慢慢走到蔡默身边，挨着蔡默趴下，大口哈气。蔡默靠在树上，头枕双手，低眼看向金毛犬，刚好金毛犬也在看它，一人一狗，在这陌生的险地，孤独的夜晚，静静对视，画面颇有些诡异。 金毛犬吐出舌头，舔了舔蔡默的衣衫，蔡默放下一只手，抚摸它的脑袋，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来自何处？” 金毛犬摇动尾巴，好像还咧嘴笑了一下，也不知是听懂还是没听懂。 蔡默闭上双眼，第一次身处如此安静的世界，他不禁有些着迷，虽然空气薄凉，但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 黑夜无语，静静地看着尘世间。 睡到半夜，蔡默感觉被什么东西拉扯衣衫，他被惊醒了，发现是金毛犬，随即安下心来。但金毛犬“呜呜”低吼，咬着蔡默衣衫往外拽，他感觉不对劲，连忙叫醒顾秋灵。 “快起来！”蔡默急道，同时，用泥土把火给灭了，瞬间，这里被黑暗吞没，变得死气沉沉。 “怎么了？”顾秋灵讶道。 “屏住呼吸。”蔡默低声道。 时间在黑暗中流逝，万物在此刻都静止了般，没有一点声响。 顾秋灵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，但她能感受到蔡默的紧张，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。过了许久，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，连蔡默都以为是不是自己多虑了的时候，远处传来细微的声音，是人穿越草丛的一浅一深的步调，还伴有听不清的说话声。 |
楼主2020-7-11 22:39:3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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