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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冯京三 于 2020-8-16 04:39 编辑 34、高元音家，客厅，早晨， 一个衣着雅静的阿姨正在拖地板。 高洁穿着长袍便装从卧室里出来。 高洁：“阿姨早”。她一边说一边来抢拖把，“我来拖，让我来拖，你快去买菜”。 阿姨：“我拖拖不累的，菜早就买回来了”。 高洁：“是吗？太好了，那我去檫玻璃”，她说着跑进厨房。 阿姨：“早上凉，当心受寒气”。 高元音着一身戎装，右手倒别着一把宝剑从院子里进门来。高洁拿着一块小毛巾从厨房出来，母女俩一见面------ 高元音：“我说今天早上太阳怎么从西边出来的，懒虫虫要檫窗户了”。 高洁：“妈---妈---”，嗲嗲的一声叫唤，边叫边跑到高元音身边，小拳头锤着高元音说：“妈妈门缝里看人”。 高元音：“好了，好了，女儿成大人物了，妈妈用望远镜看你”。 高洁不闹的，突然间变的羞涩起来。她犹豫着说：“妈妈，今天我有一个朋友要来......” 高元音：“奥......哪个星期天你没有朋友呢”？ 高洁：“不是......妈妈......”,高洁找不到适当的词汇，连都急红了。 高元音：“好了，妈妈知道了。快去洗脸刷牙吧”。 高洁：“好妈妈，妈妈真好”！说完，做了个鬼脸，转身跑进洗漱间。 高元音看着女儿的背影，心知肚明的微笑了一下。 35、高元音家，客厅，上午。 高洁身穿一件白色绣花连衣裙，大波浪的长发自然地披到肩上，像美丽的新娘。 季东跟在高洁身后走进客厅，有点儿拘谨，又有点好奇地打量着。 书房里传出钢琴声，有人在弹奏莫扎特的《C小调钢琴奏鸣曲》。 眼看着室内的摆设和布置，加上钢琴声乐的影响，季东被这里高雅华丽的贵族气派所震惊。他在心中比较着涧底巷的平房棚屋，一种自尊自卫的意识油然而生。 高洁看着季东的眼神，误会成惊艳的眼神，很高兴。 高洁：“阿东哥，这是客厅，简单了点”。 季东：“简单了点”？ 高洁：“你先坐下，我妈妈正在弹钢琴，我来叫她”？ 季东：“你妈妈在弹钢琴”？ 高洁：“喜欢吗”？ 季东：“弹的真好......” 阿姨端上了茶。 高洁跑到琴房门口，按了按蜂鸣器，钢琴声停了。 高元音来到客厅里。季东从座位上站起来。 高元音身穿一件墨绿色的旗袍，乌黑的头发与白皙的面颊，形成鲜明的对比。她脊背挺直，身材适中，胸部和腰部的曲线柔和而修美。举手投足之间，仪态阑珊，显得优雅而高贵。 季东仿佛见到了似乎只有在小说上和想象中才有的贵妇人。 季东身穿夹克猎装，下面一条牛仔裤，显得随便并带有三分野性。而他那1.80米的大个子，宽厚的胸部，昂扬的头，冉冉初生的胡须，却另有一份夺人眼目的阳刚之气。 高元音暗忖，这屋子里已经有很长时间缺少这种男子汉的阳刚气息了。 高元音和季东，两人的眼神交汇了。季东是崇敬，高元音是喜爱。 高洁：“妈妈，这个就是阿......”高洁自知失口，脸一红，紧接着说：“是季东”。转脸对季东说：“这是我妈妈”。 季东微微一鞠躬：“阿姨好”。 高元音已经走上前来：“坐下，坐下，别客气”。 三个人都坐下了。 高元音：“今年多大了”？ 季东：“二十四岁”。 高元音：“在哪个大学读书”？ 季东有点尴尬，说：“没有上大学，我只上到初中”。 高洁觉得这样谈话，有点不对劲。小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。 高元音：“奥！现在干什么工作”？ 季东：“我......” 高洁抢着打断季东的话说：“妈妈，季东读过很多书”。 高元音：“是吗”？高元音说着，神态慈祥地注视着季东。 季东迟疑地说：“看了一些小说杂书”。 高元音：“奥，你最喜欢哪一个作家的哪一本书呢”？一般有文化的人，就这一个问题就能大致知道被提问者的人品素质。 季东犹豫了一下，看了一眼高洁，高洁正用眼神在鼓励他。他思索了一下说：“我喜欢很多书，都有点‘最喜欢’的意思”。 高元音不说话，只是微笑着看着季东。 季东思索着说：“比如中国古典的《史记》，李白的诗，苏东坡的词，关汉卿的戏曲，冯梦龙的小说”。季东停了一下，接着说：“还有外国的莎士比亚的戏剧，高尔斯华绥的《福尔赛世家》，大仲马的《基督山伯爵》，大托尔斯泰的《安娜.卡捷琳娜》，普希金的诗，泰戈尔的诗等等”。 高元音显然对季东产生了很大的兴趣。不说话，但一直用眼神在鼓励季东继续说。 季东停了一下，继续说：“好作家，好书太多，太多了。读完一本好书，常常使人觉得自己陡然间长大好几岁”。 高洁有点吃惊，他真不知道季东居然读过这许多书，有些是她都没听说过的。 高元音欣赏地说：“你读的书还真不少”。 季东感到和这位“贵妇人”谈话是一种享受，心理上放松了，说话也就顺气了。他说：“我看的不多。我们家门口有个邻居陈教练，他有几千本书。我看的书，都是他借给我的”。 高元音：“陈教练”？ 季东：“他叫陈志云，他教我们跳舞，我们小哥们就叫他陈教练。他也喜欢音乐”。 高洁：“妈妈，季东说你钢琴弹的好极了”。 高元音瞪了高洁一眼。 高洁扮了个鬼脸轻轻说：“就是好极了”。 高元音问季东：“你喜欢音乐”？ 季东：“喜欢听音乐”。 高元音：“你知道莫扎特”？ 季东：“不知道”。 高元音：“贝多芬呢”？ 季东：“好像听说过”。 高洁：“你连贝多芬都不知道”？ 季东一下子很尴尬，但他很快稳定住自己，平淡地说：“我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，但我会努力去学习”。 高洁被呛了这一句，有点不自在。 高元音却很喜欢季东的这种坦率和志气。 高元音：“你现在在干什么工作”？话题有转了回来。高洁这次不帮忙岔开话题了。 季东犹豫了一下，咬咬牙，坦然地回答：“我在煤店工作”。 高元音：“煤店.....” 季东：“就是烧饭用的煤球、煤基......”，季东感觉到，在这个豪华的客厅里，谈论煤球、煤基，实在有点不协调。 高元音关心的问：“工作很累吗”？ 季东：“习惯了”。 高洁用揶揄的口气说：“人家是‘新长征突击手’”。高洁说着，起身走进琴房。 季东不知高洁生的哪门子气，有点不安。 高元音深知女儿的脾气，安慰季东说：“她就是孩子气......”。随后，让季东喝口茶，继续和季东聊天。 琴房里传出贝多芬《第二十一钢琴奏鸣曲》的音乐。 36、张玄家，前厅内景。 前厅摆设时新，也是会客室。张玄的父亲张金强正在看报纸。 张玄走到父亲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了。他从茶几上拿了根“希尔敦”点着，抽了一口。 张玄：“爸爸”。 张金强：“嗯”。 张玄：“我让你给高洁调动工作的事，怎么样了”？ 张金强没说话，继续看报纸。 张玄：“你办没办呀”？ 张金强：“图书馆，不是蛮不错的吗”！ 张玄：“什么蛮不错？整天伺候人，一点发展前途都没有”。 张金强放下报纸，问：“你要什么样的发展前途”？ 张玄一时语塞，答不上来。过了一会儿，张玄说：“反正那个‘管理员’，说起来不好听”。 张金强：“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，革命分工不同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”。 张玄：“说的好听，图书馆管理员的工资就比省文化厅的人低”。 张金强：“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！现在搞改革，事情都是慢慢来的......” 张玄：“慢慢来，慢慢来，你不帮她调工作，她就要跟别人跑了”。 张金强：“这叫什么话？调工作与谈恋爱怎么能扯到一起”？张金强有点生气地说：“你是从小被你吗惯坏了。大小伙子，搞不好对象，找父母来发火，你像话吗”？ 张玄想说什么，又无话可说。他把大半截香烟戳在烟灰缸里，赌气走了。 34------36场 |
楼主2020-8-16 04:32: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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