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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凉慢慢的睁开了眼睛，她觉得身子好沉，整个人都没有力气，转过头看了看窗外，窗外是一片夕阳的金色，“啊，都这么晚了吗？”夏凉慢慢的坐起身来，揉了揉脑袋，走到床尾的书桌旁，夏凉看到桌上放着一杯水，还有一大把的药片，她想了想，把那些药片都捡起来一把吃了，喝了一大口水才咽下去。 “嗒！嗒”卫生间水龙头滴水的声音，夏凉觉得好吵，她朝卫生间走去想去关一下水龙头，但是又觉得头有点晕，扶着墙走去卫生间，使劲拧了拧洗漱台的水龙头，好像不滴水了。夏凉走到马桶旁，脱下内裤，坐到马桶上解便，发现地上有一块瓷砖裂开了，那个裂纹是从方瓷砖的一角开始往其他的各个方向延伸的呢？还是各个方向的裂纹最后聚拢在这一角呢？夏凉一直盯着那块瓷砖上的裂纹发呆，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拿纸擦了擦下面，冲马桶时夏凉发现马桶里有血，她只瞟了一眼就按下了冲水键，仿佛是很正常的事。 夏凉行尸走肉一般来到了客厅，坐在沙发上，客厅茶几上放着一瓶红酒，两个杯子，杯子里还有红酒的残渍，但是看上去好像已经干了，夏凉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他和一个男人在沙发上缠绵的画面，男人的脸看不清，但夏凉觉得自己很爱这个男人……画面又变了，男人和夏凉告别，似乎是要走，夏凉哭得撕心裂肺的，瘫在地上，抓着男人的裤腿，似乎是在乞求男人留下，可是男人还是走了，夏凉瘫在地上，用手摸着自己的小腹……夏凉看向门的方向，门口的鞋架上整齐的放着一双男士拖鞋，似乎是在等着谁来。 夏凉摸了摸自己的小腹，突然一种悲伤袭来。她走去卧室打开了衣柜，衣柜的衣架上挂着一条长长的白色丝巾，那条丝巾是那个离去的男人送给她的礼物，她很喜欢，常常戴着它和男人约会，夏凉把丝巾缠在自己的脖子上，照着旁边的穿衣镜转了几圈，像是在跳舞，然后她停了下来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夏凉又转身朝客厅走去，她拿了一把椅子放在茶几上，然后站了上去，神情麻木的取下脖子上的丝巾，把它缠上了吊顶上的一个风扇上，这个风扇是仿地中海式的那种，上面还有花朵一样造型的灯，这个客厅的风扇灯夏凉很喜欢，因为她觉得这个看上去很有情调。 夏凉将头放进了打好结的那个圈里，然后脚一蹬，椅子倒在了茶几下，夏凉的腿在不停的乱蹬着，她脸上满是泪痕，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……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夏凉的手…… 夏凉突然睁开了眼，她觉得自己胸腔快要爆炸一般喘不过气来，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觉得有点惊慌失措，周围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，小腹传来隐隐的疼痛，才回过神来，她这是在医院，刚做了人流的手术，做完手术，护士会把她们安排在一边的观察病房休息半个半个小时，没什么问题了才会让家属来带走。 “你醒了，好久不见，夏凉。”旁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，夏凉才发现自己的病床旁坐着一个男人，他的一只手握着夏凉的手，看到夏凉醒来，他才放下。 男人陪着夏凉办完了手续，扶着夏凉上了他的车。坐在副驾驶的夏凉耍弄着她戴在手腕上的银镯子，低着头说到：“你提前了。白驳。”白驳笑了笑，“不是我提前了，是你选择了让我提前来。”夏凉不再说话，看向了车窗外，陷入了8年前的回忆。 那年夏凉快高考了，她们一家住在那只有一间房的公寓楼里，有一天晚上，夏凉在书桌前写作业，父亲在一旁看电视，母亲正在阳台上烧水，晚上9点过，电视里正在放着一部当时热播的剧。夏凉一边听着电视里的声音，一边写着化学题。电视播完后，她爸跟着电视里的片尾曲唱起歌来，夏凉说了一声“吵死了，可以小点声吗！”，父亲不知怎么的，就突然发火了。大声骂起夏凉是翅膀长硬了，是不知感恩的家伙，他这么辛苦就是为了供她读书之类的。母亲从阳台上进来，默不作声的看着父亲在骂夏凉，夏凉看见母亲也不帮自己，只能在一旁看着的唯唯诺诺的样子，心中又委屈又愤怒，打开房门就冲了出去，身后还传来父亲的骂声，说着要给老师打电话，让夏凉退学…… 夏凉一边哭着，一边跑下了楼， 到了楼下，夏凉蹲在一旁的花坛旁哭，可是直到夏凉哭不出来了，也并没有见到父母下来找她。夏凉用衣服擦了擦脸，出了家属院的大门，她不知道该去哪儿，可是她不想回家，只好在大街上游荡，到处走。晚上10点过，大街上的行人很少了，街上的商铺基本都关门了，只有街灯和路上的车辆驶过带来的车灯，夏凉不敢走远了，也只能在附近走走，走到平时常去逛的一家书店门口，书店早已关门，夏凉就坐在店门口的台阶上，抱着双腿，想起自己平时和父母相处的种种，又哭了起来。 路上的几个小流氓看到夏凉了，便朝她走过来，嬉皮笑脸的调戏夏凉“哎哟，同学啊，你怎么啦，怎么哭了啊，让哥哥来安慰一下”，说着还有两个小流氓去拉夏凉，夏凉心里害怕极了，站起身想跑开，又被一个小混混拉住，夏凉此时心里的恐惧超过了她在家受到的委屈感，只想着有人来帮她一下就好了，夏凉想喊救命，却被一个小混混从后面抱着，嘴也被捂住了，夏凉嘴里发出“呜呜呜”的声音，一边用力的挣扎着，这几个小流氓拖着夏凉就往旁边的一条巷子走去，夏凉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，她心里好恨，恨父母没来找她，恨这几个流氓，恨路上明明有行人路过却没人来帮她，她恨这个世界…… 突然，巷子里传来几声像是狗的叫声，听起来凶狠低沉，从巷子的深处出现了几个高大雄壮的身影，在路灯下，慢慢显出真面目：几只健壮的黑色大型犬科生物嘴里发出低沉的嘶吼，嘴角还滴着唾液，眼睛发着奇异的光芒，这几只像狼一样，甚至比狼感觉还要大的生物慢慢的朝夏凉走过来，那几个小混混看见之后，赶紧松开夏凉往后跑，夏凉被他们往前一推，一下就跌坐在了地上，这时，这几只黑狼犬忽的腾空而起，朝小混混们冲了过去，夏凉趴在地上双手护着头，她心里害怕极了，一动不敢动，只能护着自己的头部，祈祷自己不会被咬死。身后传来几声惨叫，然后瞬间就安静了下来，夏凉趴在地上瑟瑟发抖，可是过了许久，周围再也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了，过了一会儿，有一辆车从路上开过，车灯晃了一下，夏凉才敢抬起身来，那些黑色的狼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，夏凉赶紧往家跑回去，她回过头看了看巷子里，那些黑暗的角落里仿佛一个黑洞，下一秒就会有猛兽窜出，夏凉不敢再回头，一口气跑回了家。 往日里让夏凉害怕的那些楼层，让夏凉更加的害怕，她生怕那些黑暗中再出现什么东西。可是到了家门口，她犹豫了，她有家里的钥匙，但她此时却不敢开门进去，回去又要面对父亲的辱骂吗？她不想再听到了。夏凉将耳朵贴在门上，屋里没有声音，她低下头看了看门缝，屋里也没有灯光。可能父母都睡了吧。夏凉轻轻的拿钥匙打开了门，她听见父亲轻微的鼾声，母亲似乎翻了一个身。夏凉锁好门，拉上了自己床和父母睡觉的沙发床之间的拉帘，轻轻的上了床。 在床上，夏凉一直在回想她看见的那几只黑色巨型狼犬，它们是流浪犬吗？为什么没有咬我呢？那些混混跑的真快，一下就跑了，连声音都没有……想着想着，夏凉就睡着了。 第二天早上，夏凉起床，父亲和母亲什么也没说，就像往常一样。其实这种状态对夏凉来说，就是最好的结果了。去了学校，在大课间，班主任让夏凉去一下办公室，在办公室里，她问了问夏凉和父母是不是闹矛盾了，昨晚夏凉父亲给老师打电话说夏凉不读书了，她劝了半天才好。夏凉听到这话，胸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头堵住了，眼睛里也模糊起来，她告诉自己不能哭，至少不能在这里哭，老师后面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，耳边只剩下嗡嗡的声音，世界都模糊了，夏凉的脸憋得通红，班主任看她这个样子，也不好再说些什么，安慰了夏凉几句，让她以后好好读书，什么都不要想，就让她回教室了。夏凉点了点头，正准备走，看见平时里经常在班里讥笑她的一个女孩子正巧也在办公室，她站在一个老师旁边似乎是在请教问题，但眼睛却在往夏凉这儿瞟，看见夏凉看着她，她低下了头。 接下来的一整天，夏凉都有些心不在焉，她没有想到父亲居然真的给班主任打了电话说出那番话，她以为他只是在说气话，又想到昨晚自己“离家出走”父母并没有来追，自己那么晚回去，发现父母早已经休息，似乎丝毫都没有担心这么晚了女儿外出的安危，夏凉太失望了，她想离开，但现在的她能去哪儿呢，她只能暂时依附在父母的身边，她感到无助又失望，愤怒却无能为力。 傍晚放学时，夏凉一边想着自己要怎么面对父母，一边慢慢的往教学楼下走，走到楼梯拐角，她看到下一层楼梯上站着那个之前在办公室看到的女孩儿，她和几个女生围在一起，似乎在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，女生们都在笑，那个女生抬头看见了夏凉，瞟了她一眼，然后又给那些女生说了什么，只听见一个女同学大声说了句；“真的吗？那也太可怜了吧，哈哈哈哈哈，还有这样的人？”嘴里说着可怜，可是脸上却在笑着。夏凉觉得她们在议论着自己，心里涌起一种自卑又仇恨的感觉，她往后退了一步，不想和这一群女生遇见，她打算等她们走了她再下楼。 耳朵里不断传来那些女孩子的笑声，夏凉想哭，这些笑声就像是锋利的尖刀一般铺天盖地的往夏凉的身上扎去，让她浑身发抖，无地自容。“闭嘴！闭嘴！别说了，你们都闭嘴！为什么你们都不去死啊！”夏凉心里嘶吼着，她再也忍受不了了，想冲下去骂她们，让她们闭嘴。夏凉刚走到拐角边，突然看见在这群女孩的身后的地上，缓慢的升起几缕黑色的浓雾，那几个女生仿佛没有一个人看见这些黑色的浓雾，还在说说笑笑的，这些浓雾汇聚在一起，变成一双手的形状，突然往前一推，一个女孩往前一倒，手往空中一抓，这些女孩接二连三的全都摔下了楼梯，瞬时传来几声惨叫！ 夏凉看到这一幕，惊呆了，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。这时候，楼下的师生们聚拢了过去，准备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了，那些女生都没有什么大的伤，都是一些皮外的擦伤，只有那个夏凉在办公室遇见的女生，她被压在了这些女生的身下，腿似乎摔折了，小腿往腰部方向诡异的弯曲着，右手从肩部开始被压在身下，女孩的鼻子和嘴角都有血，此时躺在地上嘴里还在往外冒血沫儿，围观的学生们都被这女孩子的样子吓到了，几个老师在旁边维持秩序，一个老师跑到办公室去打电话叫120急救。 有几个同学从楼下跑下去看热闹，夏凉也跟着他们下了楼，夏凉不敢围过去观看，赶紧离开了学校。回到家中，夏凉表现的和平时一样，安静的吃了晚饭，给母亲打了声招呼就去学校上晚自习了。到了教学楼下，夏凉看到发生意外的那个地上，有些水还没有干，应该已经被清洗过了，突然就想起了那双黑雾形成的手。来到教室，大部分的同学都在议论下午放学时发生的那场意外，“听说她内脏都摔裂了，现在还在做手术呢……”“哎呀，好吓人哦，那个扭曲的腿还有手……”“啧啧啧，她也是够倒霉的，那几个女生都没事，就她被压倒了……”……夏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，听见大家都在议论，看见那几个女生的座位都空着，看来她们今晚都不会来了。上课之后，老师说了一下今天的意外事件，让同学们下楼时注意安全，反复的说了注意事项，就正常的开始上晚自习了。夏凉一整个晚自习都在发呆。 晚自习下课后，夏凉一边走一边想着白天的事情，走到楼底下，遇到一个男人，那个男人就是白驳。 |
楼主2021-7-9 17:13:48
上一篇 第二十四章 新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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