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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：同梦思念 天刚蒙蒙亮，赵龚伟没有睡意了，他呆呆地坐在床上流着泪水，非常痛苦地回忆着昨天晚上的那个梦。 几天来，他和他的婆娘王梅香，整天泪水洗面。他们特别想念他们的儿子，担忧他们的小宝贝。他，一个只有五岁多的孩子，怎么熬得住那种煎熬呀！他饿了怎么办？天黑了，他怎么办？他睡在哪里？森林中到处都有豺狼虎豹，也有妖怪和鬼魂，他遇到了该怎么办？ 他身上的衣服和裤子，都是破烂不堪，还只有一件单衣，山上荆棘重重，刮破了怎么？哎呦！那种特别担心和忧愁，那种特别想念和苦闷，刺激着他的大脑，心里像乱箭穿胸的疼痛难忍，泪水像潮水一般地涌出。他想着，不停地抽噎着。 这时，被窝里传出了哭啼声，他知道他的婆娘又在挂牵他的儿子了。赵龚兵忍着悲伤，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，带着哭腔说道：“梅香呀，我们的命怎么那么苦呀！都好几天啦，哎！这怎么得了哟！”说着说着，他大声的嚎哭起来。 王梅香已哭得死去活来，那蓬松的乱发，那哭肿的眼睛，那伤心过度的面容，怎么不叫人心酸？她坐靠在床枋上，哭着说道：“哎呦，我的娘呀，我好苦呢！”她哭了一阵，抽噎着说：“我昨天夜里梦见了他。”还没说完，她已是啼不成声。她呻吟地、断断续续地说着她昨天晚上的梦：“我，我看见千千回，回来了，我们抱，抱在一，一起，他，他还唱，唱我，我教的那，那支歌……”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，抱着头大声地哭着：“我的儿呀，天呢，呜呜呜……”赵龚伟拍打着头呻吟地说道：“我昨天晚上也做了这个梦，他把小儿子抱起来，我们全家都抱在一起，笑着，唱着。哎，他一下子就不见了。” 相同的梦，是一种牵挂，是一种思念，是一中惦记，是一种相互怀念的信息传递。对千千来说，他多么渴望着回到家里，和亲人团聚。久别的情感，久别的思念，那种想摆脱苦难的欲望，向亲人传送着信息。 对赵龚伟夫妇来说，自从大儿子走失的那天开始，他们无时不刻不想念着他，多少次在梦里看到千千那幼稚的脸，那甜甜的笑容，那天真可爱的姿态。他们时时刻刻地想，千千年纪小，又环境恶劣，又没有吃的、穿的，孤独一人于深山老林之中。 有时，他们天真的想着，他们的小千千十分坚强，十分聪明，总有一天，他会自己回到他们的身边。就是这种心态的驱使，他们每天都站在门口的坪坝里，向青龙山瞻望。那种牵挂和期盼，那种担忧和怀念，向可怜的孩子传递着爱的信息。 有一天，赵龚伟和王梅香，坐立不安，心里总想着千千会回来的，他们焦急地站在坪坝里，向青龙山望着，时而朝山下的小路上看着，时而又跑进屋里看看。他们总是觉得他们的宝贝儿子会回来的。 下午了，王梅香静静地看着屋门口的小路，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，从屋门口一直延伸到青龙山的路口。她好像看到了，在山路上有一个小黑点，慢慢地向这边移动，她揉揉双眼，睁大眼睛，不敢眨眼，怕那个黑点突然间不见了。那黑点越来越近了。他屏住气息，生怕吓到自己那可爱的儿子。 那个黑点渐渐的向这边走来，也渐渐地由小变大。近了，近了，那就是我们的儿子，这不会是什么幻觉。她想喊，但是，怕惊吓着他，她想跑过去，把千千抱回来，又怕儿子一见到妈妈，因兴奋过度而摔倒。 王梅香有点激动，有点兴奋不已。就在她移动脚步的瞬间，她们的千千一下不见了，羊肠小道上什么也没有。坚强的王梅香，再揉揉眼睛，再看看那条小道，还是没有看到任何痕迹。她失望地摇摇头，蹒跚地走进屋里。 她刚进屋没有多久，千千的伯伯、伯母，还有他们的舅舅、姑爷，都来了。赵龚伟的火坑边围着很多人。 几天来，他们都担忧着小千千的生死，他们多么想把可伶的千千找回来。火坑里冒着火焰，小黑屋里的上空，被浓浓的烟雾笼罩着，好像没有生机一样。伯伯赵龚兵叹口气，从嘴巴里取出烟杆，吐着一股浓浓的烟雾说：“哎！苦了这孩子呀！也不知道他走向哪里了。” 围在火坑的亲人们，都苦着脸，有的勾着头闷闷的抽烟，有的脸上挂着泪水，有的叹气呵呵。小千千的走失，对他们的打击很大，他们吃饭没有胃口，睡觉不香，时时刻刻挂牵着小千千。 他们也知道，光在屋里想，老实呆在屋里伤心地哭，也不是办法。伤心有什么用，哭，能把千千哭回来吗？多少个日日夜夜，他们焦急、徘徊、忧虑、伤感。叫天，天不应，叫地，地不灵。那种焦虑，伤感、担忧、忐忑不安，像一块沉重的大石头，压得亲人们踹不过气。 尤其是赵龚伟和他的婆娘，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，他们躺在床上想着他们的好儿子，但他们不敢想象，可怜的孩子会遇到什么事情，更不敢去想象千千遭遇到什么灾难。 千千的舅舅王浩，轻轻地咳了一声说：“各位前辈，我们还是想办法去找，不管山有多大，我们也要把千千找回来。”他的提议不是没有道理，关键是怎么去找，因为青龙山太大了，方圆几百公里。但是，好像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。伯伯赵龚兵严肃地说：“好，我看是不是这样，把寨上的年轻人都组织起来，兵分几路，再来个地毯式的搜索，活要见人，死要见尸。” 谁都想尽快找到千千，一讲到去山上再次开展地毯式搜索，都异口同声地说，“好，要尽快行动，早一天找到他，他就少一天痛苦。” 坐在最里边的老姑爷提议到：“最好呢，兵分多条线，可以去一部分人，沿着青龙山的前后一带，到各村各寨打听，看有没有好线索。”这时，千千的姑妈抽噎着说：“前天，我到街上赶场，(就是赶集)请了一位道士算了一卦，那个道士说千千不会死，可能会受到很多磨难，意思是在艰难困苦的逆境中会遭受很多折磨。” 赵龚伟夫妇一听到要遭到很多磨难，又止不住地伤心嚎哭起来。整整一个夜晚，他们谁都不愿离开，守着他们夫妇俩流着泪水。 |
楼主2021-8-9 22:12:5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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