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遮身帽 作者：肖桂生 在湘西龙山县与桑植县的交界之处，有一个地方叫阴塘沟。那里，群山雄浑，奇山连连。高山，直冲云霄三百丈，低谷，沟壑长眠万丈渊。有诗为证：“刀削悬崖垂直下，古树参天云中摇。坐底仰望君莫测，蓝天仅有一小勺。” 阴塘沟在峡谷的最底层，那里住有三户人家，都是秦公血脉。大的叫秦坐，老二叫秦山，老幺叫秦虎，自称“坐山虎。”三兄弟唯有秦虎长得五大三粗，身强力壮，走起路来格外雄赳赳、气昂昂。两哥哥都个头矮小，少有男子汉气概。 一天下午，秦虎扛着锄头回到家里对娘说：“娘，明天是街上逢场，我想去买些油和盐，也买几斤猪肉回来打餐牙祭。”娘说：“你邀两哥一起去，好有个伴，晚上你一个人我不放心。”“我问了，哥哥他们都不去，没事的，我又不是第一次一个人走夜路。”秦虎一边烧火一边对娘说。 其实，娘知道小虎从来是天不怕地不怕，做事又机灵又细心，没有什么担心的。但她还是说：“一路上小心点，早点回来，啊。”秦虎狼吞虎咽的刨了几大碗剩饭后，用舌头清洗着口腔，笑着说：“娘，您放心吧。”他收拾了一下，拿起木棍，背起背篓就出发了。 正值五月中旬的夜空，群星闪耀，银色的月光洒满大地，虽是密林深处，山坡上的羊肠小道还是隐隐可见。秦虎大踏步的在崎岖的山路上疾步，时翻山越岭，时横崖走溪，伴随着各种昆虫的鸣唱声，一路前行。 大慨深夜丑时，他来到松树岭的半坡上，离饿死垭只有几丈远时，L松树岭有个垭口，在垭口的正坪里，曾经饿死了几个人，后来，人们就叫它饿死垭。]见有一块石板，便一屁股坐下来，从裤袋里取出烟包，卷上一只烟叼在嘴上，望着悬挂在天空的月亮。 正准备取出洋火点烟时，突然听见有人在说话。他想，这荒山野岭的，又深根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呢，是上街赶场的吧，他想赶上去看看。 但他一想，不急，等搞清楚了再行动不迟，听他们说些什么。但说话的声不是很大，隐隐约约，好像有一个说：“猫哥，你看柳树坪的人好蠢哟，难树湾那么大一个坪几十亩地，他们不晓得开田种稻谷，种些包谷，真可惜。 ”又一个说：“你不知道，那是一块旱地，没有水。”那个又说道：“有水有水，那坪里面的梧桐树下，有一块红色大石头，只要把那块石头敲开，就有很大一股水，足足可以开田了。”“那狐兄，我给你说啰，岩石口张家寨张大麻子一家那么穷，吃了上顿没有下顿，明明在他家门口的石板下，有好多金子不用，唉，真是的。” 什么猫哥狐兄，秦虎听了心里有几分害怕。他再想听听，辨别说话的到底是人还是妖。唉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。 他大胆的丢掉手中的烟卷，从地上捡回木棍，背起背篓向饿死垭跑去。当他气喘吁吁的来到饿死垭，什么人影都没有，只是在一个树桩上有一顶旧草帽。他寻思着，想了好久也想不明白。 最后他根据“猫哥、狐兄”认定是妖不是人。“管它呢，是妖我也不怕。”他自言自语的坐了下来，又掏出烟包卷了一只烟，点燃后，他深深的吸了一口，烟雾从鼻孔和嘴巴里喷出。他眯着眼睛想着猫哥和狐兄的对话。 远处传来几声鸡叫，东边的天空有些明亮，秦虎知道快天亮了，于是，他把草帽戴在头上，背起背篓急步下山，向集市场赶去。 他到了集市场，集市场的人已经密密麻麻。叫卖声、说笑声和吆喝声，很是热闹。秦虎匆匆吃了早饭，戴着草帽就来到菜市场。 他走到猪肉摊前叫道：“我买五斤肉。”屠夫没有理睬。他又大声喊道：“给我砍五斤肉。”屠夫还是没动，只是东张西望在找什么。秦虎好厌烦的摘下草帽说：“屠夫，帮我秤五斤肉。”“好的。”屠夫笑盈盈的说，立即拿起刀，一刀下去刚好五斤。秦虎付了钱，戴上草帽走了。 他边走边想，为什么我叫了几声，屠夫都没有反应，我把草帽取下了，他就热忱的接待了我。喔，是不是这草帽有问题？他想验证下，于是，用手压了压头上的草帽向盐摊走去。到了盐摊叫道：“我买几斤盐。”对方没有回应，又叫一声，还是没有回应。他把一坨盐拿起，放在背篓里，看盐商仍然无动于衷。他晓得了，草帽一定有猫腻。 秦虎从来不贪便宜，于是，他从背篓里取出盐，把草帽拿下说：“我秤十斤盐。”盐商开心的秤了盐，用牛皮纸包好，恭谨的送到秦虎手里。秦虎回笑的点点头离开了。 他还是在想草帽的事，难道草帽是遮身草做的？有遮身的功效？想着想着来到买油的店铺，买了几斤油进了一家饭店，叫了几个好菜和一壶酒，慢慢的吃了起来。 酒醉饭饱后，他捡起背篓拿起木棍踏上了回家的路。一路上，他拄着木棍开心的哼着小调，左手死死按住那顶草帽，伴着晚霞蹒跚的走在崎岖的山路上。 他不知不觉的来到饿死垭。这时酒力发作，觉得天旋地转，头重脚轻，双腿无力。他坚持着，摇摇晃晃的来到一块石板边，有气无力的丢下木棍，放下背篓，把草帽压在身后睡着了。 一觉醒来，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。他从石板上一跃而起，匆忙地戴上草帽、背起背篓、拿着木棍向家里赶去，怕老娘为他担心。 太阳快偏西了，秦虎才到家。一进门他笑眯眯的叫道：“娘，我回来了。”老娘看着满头大汗的儿子，又心疼又可爱，笑着埋怨道：“怎么这时候才回来，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？”儿子边清理背篓的东西边回答说：“没有，就是多喝了一点酒在路上睡了一觉。”娘知道儿子已是成年人了，晓得虎儿做事一向有分寸，也就没说什么了。 饭做好啦，秦虎摆满一桌好菜。娘叫来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一起吃饭。娘笑盈盈的说：“好久没有打牙祭了，今天呀，你们都多吃些。”秦虎忙着给哥哥倒酒，两媳妇争先恐后的给老娘夹菜。一家人开心的吃着、说着。 秦虎喝了两口酒后，把他一路的经过都告诉了家人，尤其是听到猫哥和狐兄的对话，以及那顶草帽的故事，惊动了每个人的心，都眼巴巴的看着小兄弟。 小兄弟说：“这事呢，很是蹊跷，你们不要乱说。”秦虎多次叮嘱在坐的每位亲人，千万不要对外人说起赶场的事，更不能讲什么遮身帽，怕惹来杀身之祸。 晚饭吃完了，哥嫂们各自回到家中休息，小虎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娘，娘很兴奋的拿着小虎的手说：“娘支持你，如果猫哥和狐兄说的是真的，你大胆的帮帮他们，这也是行善积德吗。” 第三天早上，秦虎早早起床，马马虎虎的吃了早饭就出发了。他来到柳树坪，找到了老表叔，说明了来意。老表叔半信半疑的叫来七八个在当地很有能力的人，他们有的拿铁棍，有的扛着大锤，有的提着锄头，跟在老表叔屁股后面，一路向难树湾奔去。 在老表叔的带领下来到难树湾，找到了那颗梧桐树，也找到了那块红石板，他们开始忙碌起来。 几个扛大锤的脱掉上衣，光着膀子你一锤他一锤，轮番猛击。拿铁棍的也不示弱，在这里敲敲，那里敲敲，一大块石头被砸得粉碎。整整一下午，他们把碎石块全部清理干净。没有水，一点水都没有。 老表叔带来的人，你看看我，我看看你，谁都没说话。然后把怀疑的眼光一齐投向秦虎。秦虎眼巴巴的看着留下来的大土坑，他的内心也在怀疑那天夜里对话的真假。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太幼稚了，不断的摇头叹气。 老表叔看到小虎的表情，也摇着头叹气。他知道小虎这孩子特别忠厚老实，不可能在开玩笑。但事实摆在大家面前，不得不承认。他的心是十五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。 最后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，提起手里的铁棍走啦。老表叔一走，其他几个也提着家伙懒洋洋走了。秦虎觉得事情搞炸了，心里酸疼得难受，眼眶开始发红了，几颗伤心的泪水不停的掉下来。 突然，土坑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，眨眼间，一小股水冒了出来，接着水越来越大。这时，秦虎惊喜的大声叫道；“有水啦、有水啦。”他一边叫一边跳，那高兴激动的样子很像三岁孩子。老表叔和其他人听说有水了，立刻甩掉手里的家伙，狂奔乱跳的来到秦虎身边。 这时，水越来越大，足足有小水桶那么大一股水直往外冒。秦虎眼含热泪，举着木棍大喊：“我赢啦，我赢啦。”老表叔一下抱住小虎激动的说：“谢谢，谢谢啦。”那些人也围陇来了，他们一起把秦虎抬起来，随着吆喝声抛上空中。那气氛真让人感动。老表叔说：“好啦，好啦，我们回寨里为小虎庆功去。”他们轻轻放下恩人，一路吆喝着：“喝酒去，喝酒去啰。” 那天，秦虎醉了，很多人都醉了。 在老表叔的带领下，三四十号人齐努力，开沟的开沟，挖地的挖地，他们笑盈盈的吆喝着。：“大山有个秦虎男，哟，哟哟，神通广大好心肠，哟，哟哟，为民行善积阴德，哟，哟哟，他是我们的好榜样，哟，哟哟。” 当年，他们的稻田丰收了，村民们为了感谢秦虎，敲锣打鼓的送礼上门，秦虎一大家全部拒绝了，一点都没收下。 这个消息一下传开了，秦虎也一下出了名。到处都传颂着他的故事。有的说他是上天派来的活菩萨，专门下凡拯救老百姓的。有的说他是龙王的化身，为老百姓呼风唤雨。有的说他是观世音俯身，为民解难除灾......。 又一天，他来到岩石口张家寨张大麻子家，见了张大麻子笑着说：“大哥，我今天到你家里来，是想在你这里吃一顿好饭。”张大麻子急忙哀求道：“哎哟，秦老弟取笑大哥了，我们家自从四年前一场火灾烧得精光，又加上这些年来人不走运，种什么没什么，唉，我们都到处借了不少粮食。说起来真丢人的，实在对不起呀。”说完，他涕不成声。 秦虎说：“你们家有那么多金子为什么不拿出来用呀？”“哎哟哟，我们家哪有什么金子哟。”秦虎这才知道张大麻子根本不晓得他家门口的石板下有金子。于是他拉着张大哥的手来到门口，用力扳开石板，又接连翻开几块石头，在他使劲移动最大一块石板时，发现有一个洞，他急忙跳了下去，连续搬起六个坛子，一打开，他都俩傻眼了，全部是金子。 张大麻子兴奋过度，咚的一下倒在地上。秦虎慌忙的抱起他，一边大声叫喊，一边掐住他的人中穴，不到几口烟的功夫，张大麻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，醒了过来。秦虎看他清醒了对他说：“大哥，你不要太激动，这是上天看你忠厚老实，为人直爽，赏给你的奖励。” 张大麻子从地上急忙爬起来，一下跪在秦虎面前说：“老弟，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啦。”说着又磕了三个响头。秦虎急忙把张大麻子扶起来，拿着他的手说：“别这样，这是上天给你们的恩赐，因为你们平时积有阴德。”说着便起身告别，说要回家了。那知道，张大麻子一下抱住秦虎，说什么也不准他离开。硬要吃顿饭。 这时，张大麻子的老婆和孩子回来了，张大麻子对老婆说：“你赶快到寨上借些米呀、肉呀、酒呀，我要请这位小老弟吃饭，好好的感谢他。” 饭后，张大麻子装了满满一口袋金子，送到秦虎手里说：“好老弟，我们非常感激你，你是我们的大恩人，不是你，我们不知道要穷到什么时候，这一袋金子你务必收下。”秦虎推开他的手说：“我不是为了金子来的，如果，我是为了金子，根本不会跟你说你门口有金子，我会把金子悄悄的偷走。 如果，我不是为了帮你，我会告诉官府把金子取走。我告诉你这个秘密，是为了帮你，你感激我没错，但我不会要一点点金子，假如你一定要给我金子的话，那我只好告诉官府，把这些金子全部交公。” 说完，他大步跨出茅屋向家的方向走去。张大麻子流着眼泪向远去的恩人挥手致意，人影早已消失在密密的林中，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，手还在摆动。 这时，他的老婆和孩子们还不知道是什么事，看着一个个大土坛子，问是什么东西，他用手指嘘了一下，叫他们不要吭声。待全家把土坛子藏好后，张大麻子小声的告诉全过程，并教他们不要把这事讲出去。 张大麻子说：“这些金子我们不要独吞，拿出一大部分来，救济穷苦人，我们也积点阴德。”老婆和孩子们都高兴的点点头。 后来，他们一家被人赞颂，被帮助的人户都盖上了新房，张大麻子的家还是老样子。 有一天，秦虎拄着那根大木棍，戴着那顶旧草帽，来到东山的万家寨走亲戚，正值中午，一群土匪骑着高头大马冲进寨里抢劫。寨里一片慌乱，早知道的急忙关死门窗，来不及的任凭土匪洗劫。 秦虎看着土匪作恶，心里不是个滋味。他戴上草帽，提着木棍奔向土匪。反正土匪看不见他，举起木棍一个一个的打下去。土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回事，接二连三的倒在地上。八十多个土匪全部瘫在地上嗷嗷叫。 寨子里的老老少少不晓得谁救了他们。这时，秦虎取下草帽，土匪和寨里的人都看清了，秦虎左手拿着草帽，右手拄着一根大木棍，叉开八字脚威武的站在土匪中间，铿锵有力的说：“你们这群强盗，无恶不作，欺压百姓，今天碰到我，我得好好的教训下你们。”说着，举棍便打。土匪们个个求绕，都哭喊到今后再不敢了。“好，你们听着，只要我知道你们还在欺负老百姓，不管在哪里，我一定把你们全灭了。”说完，他戴上草帽不见了。 土匪们哎哟哎哟的哀叫着，相互搀扶上马，非常狼狈的逃走了。 秦虎的英勇举动，深受百姓爱戴，虽然在当时没有一个人看清他的面目，但他那高大威武的形象，深深的刻在人们的心中。寨上的人到处传扬他的英雄事迹，把他神化了，夸张的特别厉害。土匪们一听到来无影去无踪的神侠，个个胆颤心惊，再不敢伤害百姓。 这件事过了好久，县太爷知道了，便叫手下把秦虎请来封赏。 秦虎拿着草帽到了县衙，在一阵阵“威武”声中走进大堂，老老实实的跪在县太爷面前。“你姓什何名。”“我叫秦虎，是阴塘沟人氏。”秦虎答道。“听说你一个人打败了八十多个土匪，保护了万家寨的百姓，是真的吗？”“有这么一回事。” “你怎么 有那么大本事，一个人打败八十多个土匪，靠的是什么兵器？” 秦虎把草帽一戴，人就不见了，他拿掉草帽人又出现了，他反复做了几次。县太爷一切都明白了。立即命令手下退堂，他想私下和秦虎谈谈。 县太爷从大桌下取出一个盘子，打开盘子说：“这些银子和金子，是奖励你的，因为你为民除害，保护了一方平安，你非常了不起。”他边说边把盘子里的金银装进一个布袋，然后送到秦虎手里。秦虎心想，这是官府的奖励品，应该收下，于是，他将有点沉重的布袋塞进了腰带，向县太爷鞠了一躬说：“谢谢。” 县太爷笑眯眯的叫秦虎坐在大椅子上，干咳了声说：“你那顶草帽太神奇了，我作为一县的父母官，理应为民做点好事，你能否把草帽借给我几天，对，只三天，只有三天。”秦虎马上反应过来说：“县太爷，很抱歉，这草帽是我家祖传之法宝，是不能借出去的，实在对不起。” 县太爷左手背在背后，右手食指点着右腮说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。唉，要不这样，我用我这个县太爷换你那顶草帽，行不行？”“那得等我回去跟老娘说说看，如果我娘同意了，明天就立刻把草帽送来。”秦虎嘴里说着，脑袋机灵的转着。还没等秦虎说完，县太爷笑着说：“好，好，好。就这样，你现在就马上回去，我等你的好消息。” 秦虎道声别，就离开了县衙。 县太爷搓着手在大堂来回度步，心想，我一个县太爷换一顶旧草帽，他们一定会同意的。如果，我有了那顶神奇的草帽，我马万才就发了。 他越想越兴奋，越想越有点发狂。“我一个小小的县太爷能值几个钱，有了那顶草帽，只要稍微动动，到几个员外家走走，那白花花的银子，那黄灿的金子......到那时，我......哈，哈，哈。” 县太爷早早来到大堂。他坐立不安，一时喝口茶，一时在大堂里度步，一时急急到衙门口看看。好久了，还不见秦虎的踪影，他开始焦急起来了。“难道他们用一顶破草帽换我这个县太爷还不干？”他自言自语的。“难道世界上有如此之人？ 再说秦虎，那天他从县衙出来，就一直奔回了家中。到家后，他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老娘。老娘说：“那好呀，我们就成全他，只有贪心的人才会死在那顶草帽里。你明天去县衙，要他立个文书，便把草帽给他。你做了县太爷，一定要为老百姓争口气，为民多做几件好事。人啦，不要太贪财，俗话说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。”“娘，我记住了。”秦虎高兴的说。 天刚亮，秦虎拿着草帽匆匆来到县衙，看县太爷焦急的样子，他把草帽戴在头上说：“我来了。”县太爷听到声音不见人影，知道秦虎来了，他一下欣喜若狂。“你在哪里，快把草帽摘下来。”秦虎摘下草帽，笑眯眯的站在县太爷面前说：“我来了，家里的老娘同意啦。”“好、好、好，太好了。我们现在就立文书。”县太爷边说边取出纸笔墨砚，拿起毛笔在纸上挥书成章。然后，他们一手交文书，一手交草帽，二人都高兴的笑了起来。 秦虎做了县太爷，老娘仍然住在偏僻的深山沟，他一心只想让百姓安居乐业，太太平平。当夜，他叫来师爷，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师爷，要师爷出一道告示。师爷积极应承。 第二天，一张大大的告示贴在县衙门口。“吾县之境内所有之民众，即日起，备齐刀剑之武器，务必四防一惩，即防盗、防抢、防火、防毒。但凡发现盗窃者、抢劫者、纵火者及投毒者一律严惩不贷。各寨寨主必首当其冲，务必带领防犯队昼夜巡防，则一呼百应，保一县平安......” 几天之内，告示贴满各村各寨，家家户户磨刀霍霍。消息一下传开了，那些曾经祸害百姓的和想以打家劫舍求财的，都无不心惊胆颤不敢出山。 再说马万才得了那顶草帽，如获至宝。他连续几天到大员外家行窃，偷了不少金银财宝。晚上，他喝了一点酒，独自在书房里反复的摸着那些宝贝，他不敢大声笑，怕别人知晓他的秘密，只是偷欢自乐。 那夜，他躺在放满金银财宝的床上，笑眯眯的勾画着美好的未来。他要多娶几房姨太太，生他一大群孩子，他要用金子做一把大龙椅，做一根龙头拐杖，几年后，他要孩子们浑身配满珍珠玛瑙、金银首饰跪在他面前给他请安。他要吃最好的，穿最好的，用最好的...... 就这样，美好的幻想翻起内心兴奋的浪花，过度的兴奋刺激着大脑的每一根神经。他失眠了，在床上辗转反侧，他想控制一下，睡上一觉，一闭上眼睛全是金山银山和美女。他无法安眠，干脆从床上爬起来，泡一浓浓的香茶，卷上一枝长长的草烟，吧啦吧啦的抽着，又抱起茶壶眯着眼喝了几口。这样抽着喝着，喝着抽着。 天亮了，他举起双手伸了个懒腰，长长嘘了口气。本来很疲惫，他一看到那些金银财宝又精神百倍。 在离县城大约七八十里，有一个镇叫马栏镇。那镇上有一个大财主，叫罗黑松，他家大业大，人又心狠毒辣，附近的人都叫他黑蜈蚣。 这天，马万才戴着草帽走进黑蜈蚣的大院，想大捞一把。他朝家丁看看，家丁没有反应，他大摇大摆的来到黑蜈蚣的大厢房。厢房的东面有一口高大的木柜，他打开木柜的门，凑巧碰到机关，大木柜突然向右徐徐移动，那知木柜后面有一个地道，他大胆的走进地道。 地道的尽头是对子门，门没有上锁，他推了一下推不动，他想一定有什么机关，这里摸一下，那里敲一下，门还是无动于衷。当他移动左脚后退再找时，不巧碰到个东西，门一下打开了。他欣喜的大步跨进地下室。呀，他惊呆了，到处都是大木箱，木箱里全部是金子和银子。 他贪婪的摸着那些宝贝，眯着三角眼，嘴角边挂着笑容，但内心不是特别开心，他发愁的是用什么办法，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，把这么多宝贝运到自己的家里。他眼下只有一个布袋，再说，太多太重也扛不动。 突然，他有了一个自认为不错的办法，那就是先把金银财宝运出去，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，然后，赶上骡马、、、、、、嘿，要得。于是，他不讲客气的往布袋里装着金子。 他扛起沉重的布袋往外走，那些家丁像木头人立在那里一动不动。马万才一边走一边高兴的想着。这下我马万才大发了。他笑着走着，走着笑着，不小心被石头绊滾在地上，金子洒落出来。 家丁们突然听到一个声音，又看见一个人趴在地上，又有很多金子掉在地上，便大声疾呼：“有强盗，有强盗偷东西。”这一喊，不得了，几十个家丁都朝这边赶来。 马万才慌张了，抓起草帽就往头上戴，人一下不见了，家丁们和最后赶到的黑蜈蚣，看到地上的金子和布袋，不见强盗，黑蜈蚣当即叫大家封闭大门，把马万才困在大院里。 众多家丁手拿家伙在院里乱扫，高一下低一下。正在这时，突然刮起大风，马万才的草帽被吹掉了，他现身于大众的睽目之下，一个个都怒视着他。 马万才不甘心，还在追赶着草帽。一个家丁手疾眼快，扑上去就是一扫堂腿，随即把强盗按在地上。黑蜈蚣走上来不看也不问，狠狠的朝强盗头上蹬了两脚，然后，叫家丁门往死里打。 家丁们个个心狠毒辣，手毒心酷，硬是将马万才活活打死。马万才的脑袋被打变了形，脑浆流露在外，全身血淋淋的。后来，他们把眼睛挖了，双手也砍掉了，草帽和布袋还包括尸体一起投向熊熊烈火。 浓烟带着血腥味在一块洼地的上空飘荡，一幕极为凄凉、极为恐怖的烟雾罩着那块洼地。乌鸦在空中盘旋着、凄叫着...... |
楼主2021-8-13 23:14:3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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