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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吴衡早早的就走了，蔡默一觉睡到天亮，脑袋也不昏沉，他近来的酒量见长。还有三天就过年了，蔡默想起今天答应陈轩要把商业策划书给他的，于是起来先冲个澡，坐在电脑前准备把资料补全，然后发给陈轩。 “起来了？”蔡默的母亲喻琼说道，“那快些洗漱，待会儿跟我去见一个人。” 蔡默回头看见母亲有些不知所谓的笑，已经猜到母亲所说的人，眉头一皱，便道：“我有事要做。” “就一会儿，快走。”喻琼说道。 “好吧。”蔡默道，“妈，今天那个人，老家是哪里的？” “你去见了就晓得了。”喻琼说道。 蔡默打了个车，跟老妈一起到约定的地点——才口镇汽车专修学校门口。下了车，对方还没到，蔡默坐在校门前的石墩上，右手肘靠在膝盖上，撑着下巴，想着商业计划书的事。 “这次这个女娃，你肯定喜欢。”蔡默的母亲喻琼道。 “你是觉得只要是个女的都跟我合适。”蔡默瞟了一眼母亲，淡淡道。 “是嘛……你又不带一个回来。”喻琼道。 蔡默看了看母亲认真的表情，觉得在此事上跟母亲讲道理是行不通的，便干脆住口不说。 过了一会儿，有三个女性走过来。两个年纪跟喻琼一般，另一个跟蔡默一般。喻琼跟其中一个人打招呼，那个人又把喻琼跟另一个人互相介绍一下。灿烂的笑容挂在喻琼的脸上，三个中年妇女有说有笑，夹杂着也就把蔡默和那个女子介绍了一下，算是有了一个了解。最先跟喻琼打招呼的中年妇女说道：“要不你们自己去逛一下吧。”这句话自然是对蔡默和那个女子说的。 快过年了，虽然才口有好几所学校，但学生都回家了，整个镇一下清冷了不少，偶尔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从学校里走出来。蔡默看了看那几个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女生，又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女子，虽然说肤浅不好，但还是忍不住暗自叹气。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，问完了老家，工作，蔡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了，那个女子也没有打破沉默的打算。“估计也没看上我吧。”蔡默心里暗道，随即作出了决定，“要不今天就这样吧，留个彼此的电话，下来再联系。”这当然是客套话，给彼此一个台阶下。“好的。”那个女子说道。然后蔡默和那个女子彼此象征性地留了个电话，至于联不联系，蔡默和那个女子心里都有一杆秤，早已做出了决定。 路上，喻琼问蔡默，道：“怎么样？” “没戏。”蔡默淡淡道。 虽然早料到是这个结果，但喻琼还是忍不住一阵失望，忍不住埋怨道：“我看你这辈子是想打光棍。” 蔡默听罢，觉得心中有气，不过就拒绝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，况且那个女的明显也没看上自己，如此直截了当，既不耽搁自己，也不耽误对方，这不是很好吗?怎么会扯到自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。自己也才刚过25岁3个月而已，需要这么着急，看到个女的，就试下有没发展的可能么。蔡默看了看前面疾走的母亲，叫道：“等一下，叫个车。” 回到家里，已是中午，蔡默赶紧打开电脑，整理商业策划书。说是商业策划书，因为并不打算拿这个策划书去融资，所以其实也就是一些行业分析，竞争分析，产品介绍，还有创业实施步骤。蔡默并不是一个墨守陈规的人，他认为一切都存在变数，所以策划上的实施步骤也只是一个正常实施措施而已，真正到实际运用的时候，计划赶不上变化，需要灵活以对。整理完毕，发给陈轩。蔡默跟陈轩通了个电话，本打算问他货源找好没有，陈轩在电话说只找到了养蜂人，因为还没到产蜂蛹的季节，所以一切都还是未知。蔡默感觉自己就像是赌徒，在焦灼惶恐中等待。他本不想当赌徒，奈何别无选择，幸好他还有输的胆量。今天晚上在家吃饭，吃饭的时候，跟父亲和母亲说起了自己想创业的打算，父亲说多出去闯一下比较好，母亲也赞同。蔡默不需要父母亲给他多大的帮助，他只需要他们的支持。“爸支持你的想法。”蔡默的父亲蔡明贵说道，“但你还是要快点儿找个女人把婚结了，安个家。”蔡默不禁有些反感，好似今年提醒他该结婚的人特别多。 这天阳光明媚，难得的冬日暖阳。蔡默心情大好，不过也并没有贪恋于阳光下玩乐，而是忙于在网上找些潜在的蜂蛹客户的联系方式，以便来年挨个联系，这样能节省不少时间。酒店、养生俱乐部、批发市场，他都找过，现在网络这么发达，要找到一个联系方式也并不困难。直到吴衡打电话过来让蔡默到他铺子里去，蔡默才收拾。 今天的聚会，吴衡的老婆李燕也到了，周勤仍然开车，带着他老婆，以便充当临时司机。加上蔡默和老蒋，有6个人，吴衡和他老婆坐一方，周勤和他老婆挨着，剩下蔡默和老蒋，各坐了一方。 席间，吴衡的老婆李燕问道：“蔡默，你有女朋友没？” 蔡默看了看李燕，道：“嫂子要给我介绍？”说到此，蔡默想起了昨天去见的那个女孩，只是脑中对于对方的样子一片模糊，猛然间惊觉竟是想不起对方的样子。 李燕道：“我有个同学，也是单身，崇川本地的。” 蔡默想了想，道：“嫂子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，我先跟她联系看看。” “反正这几天她在我家，明天见个面吧。”李燕道。 蔡默看了吴衡一眼，道：“要的，麻烦嫂子了。”然后又瞟了一眼老蒋，一个人闷着头吃菜喝酒，道，“老蒋，碰一个。” 老蒋举起酒杯，跟蔡默碰了一下，清脆的声音像敲在心间，似有所感，老蒋对蔡默道：“蔡师，有条件有机会，趁早把婚结了好。” 蔡默一怔，没想到老蒋会突然对自己说这些，他也只得点点头，不置可否。 今天的聚会没有持续多久，很早就散了。周勤和蔡默回家的方向要走五六公里的同一条路，不过周勤夫妇开车，蔡默骑电瓶车，所以也没有走在一起。周勤夫妇先走了，老蒋回家了。只剩下吴衡夫妇和蔡默三人。今天没喝多少，蔡默坐在车上，一脚撑地，脑袋还算清醒。 “吃烧烤哇？”吴衡道。 “不了吧…想回去休息。”蔡默道。 “好不容易过个年，我今天也放假了，喝完再休息。”吴衡道。 “唉……走吧。”蔡默道。 吴衡的老婆李燕不跟着去了，倒是提醒蔡默，明天记得见她的同学。 和吴衡喝完酒，又是到了深夜。离开了喧嚣，离开了吴衡，玩笑的声音归于虚无，笑脸凝固，慢慢变为淡淡的漠然。蔡默在路上一个人骑车，因为这条路是郊区的一条小柏油路，路两边都是稻田和一些种植基地，路上很黑很静，只有电瓶车橙黄色的灯光照在不远的前方，摇摆不定，却更显孤独。孤独的情绪在蔓延，似水一样包裹着蔡默，而蔡默就是水中的那条鱼。不只是孤独，孤独的水里，有另外一种情绪被慢慢放大，就像滴在水里的黑墨，从一个点不断变大扩散，最终和水交融，是不甘愿么？是了，孤独的时候，会想得更多。蔡默很想张开嘴大吼，可却被冷风呛得说不出话来。风中夹着细雨，吹红了蔡默的眼睛。忽然有一辆车从小道上转到蔡默所在的这条路上来，与蔡默相向而行。开的是远光灯，蔡默只觉眼前白晃晃一片，电瓶车的橙黄色灯光竟然消融在白色里，不得已，蔡默停下电瓶车，等对方通过。蔡默睁着眼睛，直直地看着对面冲来的远光灯，不低头不眨眼。他忽然觉得那两个远光灯，就像两只眼睛，同样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。直到车子从他旁边过去，周遭重归黑暗，电瓶车的灯光这时才敢急急地跳出来，好像在对已远去的汽车叫嚣道，“老子才不怕你。”细雨轻飞，落在蔡默的眼角，蔡默翘了一下嘴角，轻哼一声，暗道，“早晚我也会不淋雨……是吧，我也有不会淋雨的一天……但那天，什么时候到来呢？” 回到家，已是晚上十一点了，蔡默远远的就看见家里亮起灯光的客厅。客厅没有拉上窗帘，白色的灯光从客厅里跑出来，点点辉光牵引着蔡默，照亮了蔡默回家的路。 |
楼主2020-5-7 13:09:4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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