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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对了，你是做什么的呀？”张雪主动问道，经过刚才的一番思绪，她现在已经放开了很多，想进一步了解对方。 “电子元器件销售。”蔡默道。 “噢？”张雪有些疑惑，“不懂，什么是电子元器件销售？” “举个最简单的例子。”蔡默拿起自己的手机比划，说道，“手机里面的很多器件都是电子元器件，我就是卖这些器件的。” 不远处的张娆和秦姗说着话，蔡默的一切举动她都看在眼里，虽然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，但看蔡默饶有兴致地样子，心里有些不快。正思索处，桌上的手机铃声响起，屏幕显示标记为“张德明”。电话不断地呼叫，张娆却不想接，直到第一遍结束，第二遍响起。对面的秦姗看了一眼张娆，淡淡道，“接了吧。”张娆看了看秦姗，又低头看着手机，皱了皱眉，终于还是把手机接通了。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迟疑，有些紧张，或许还有些恳求吧，但还是努力保持不急躁，问她要不要到医院一趟，她的爷爷在重症监护室已经不行了。 “什么事？”秦姗问道。 “他的爸爸快不行了。”张娆道，“问我去不去。” “那你怎么想的?”秦姗道。 张娆沉默了一会儿，淡淡道，“你知道的，他的爸爸是被别人撞的，除去这些天的医疗费，应该还能剩几十万，他的爸爸有三个儿子，他和他的两个弟弟，这笔钱若是平分下来，也是可观的数目。他两个弟弟的家人都去了，他这边总归还是要去点儿沾亲带故的人……” 秦姗眼露古怪，道，“你不会是认为他让你过去，是为了给他撑面子，分钱才有底气吧？” “你说呢？”张娆道，脸上有些冷漠。 “那你去不？”秦姗道。 “毕竟曾经是亲人，虽然他爸爸并不待见我，但是……有钱真好！”张娆顿了一下，轻笑道，“而且以他的状况，说不得这分下来的钱最后都是我的。”秦姗一阵无言，不知该说什么好。“那我先走了。”张娆对秦姗道，然后站起身来，瞥了一眼蔡默，有心想跟对方道别，或者要个联系方式，转眼却看到蔡默身边跟他说话的那个女子，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，便放弃了这个念头，径直走出了奶茶店。 蔡默看到张娆走了，但除了最初偶见的惊讶之外，至始至终并无其他的情绪波动。对他而言，张娆只是一段青涩而久远的回忆，虽然这个回忆因为那些不为其他人所知的秘密而显得有些独特，但充其量也只是一个特别的回忆而已。 “快中午了。”吴衡说道，“喝完奶茶，再转一下就去吃饭吧。” “干脆回我们家吃吧。”吴衡的老婆李燕建议道，“就当吃年饭，顺便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，下午再玩。” “也好。”张雪道。 蔡默有些为难，按照他最初的想法，是见个面，互相认识下，就回家办正事的——收集客户资料。但瞅着李燕的这个安排，估计吃完午饭，下午还会有其他安排。其实按照常理来讲，过年放假，本就是吃吃喝喝，玩玩乐乐，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。只不过凡事终有例外，有些人就是不能放纵自己。蔡默本就不是贪玩的人，从放假到现在，他自认为耍的时间够长了。他对于实现梦想有强烈的需求感，而世上比他聪明，比他强的人太多了，在此刻，在他与别人喝奶茶的时候，那些人说不得努力地向前奔跑，他又哪儿来的资格大肆挥霍光阴。但想归想，蔡默知道，他是万万不能现在离开的。他明白，李燕这样安排，估计是想让他和张雪多多接触，乃是出于一片好心，更多的或许是看在她老公吴衡和自己是多年好友的份儿上，也是真心想把他和张雪撮合在一起。若是他现在离开，不仅浪费了李燕的一番好心，更是驳了吴衡的面子，若是连这都处理不好，那还谈什么创业做生意，而且，他对张雪也并不讨厌。想到这里，蔡默笑道：“那又要麻烦嫂子了。” “嗨，大家难得一聚，图个高兴，哪儿有麻烦。”李燕道。 说罢，几人便站起身来，准备向门外走去。 “几位不多坐一下吗？”那个名叫秦姗的女子上前道。 蔡默一行人都不认识这个女子，有些不明白她说这句话的意思。虽然看到刚才她坐在张娆的对面，但是并没有想到她就是张娆开奶茶店的那个朋友。 “你就是张娆的朋友？”吴衡道，“这家奶茶店的老板就是你嗦？” “是的，是的，以后多来照顾下生意哟。”秦姗道，“情侣套餐，半价。” 众人明白了，对方是看到蔡默几人有些人认识张娆，所以顺便打个招呼，借机混个脸熟，对生意也是有好处的。 “要的哈。”吴衡道，“我们先走了。” “拜拜。”秦姗对一群人摆手道。 蔡默笑了笑，也没有说话，随着一行人走了出去。 吴衡和李燕是骑电瓶车过来的，张雪是今天早晨从租房子的地方坐公交过来的，现在到吴衡夫妇家去吃饭，自然也只能是张雪搭乘蔡默的电瓶车。一行人也没有耽搁，买些熟菜，一件啤酒，就往吴衡和李燕的家赶去。 再说张娆离开奶茶店后，打个车，便前往“县人民医院”。当张娆赶到病房时，只见一群人围着中间的床榻，眼圈通红，声声哽咽。苍白色的墙在白色灯光下泛着瘆人的光泽，空气中充满了消毒水和其他异样的怪味儿，更增添了死亡的气息。张德明看见张娆了，看了张娆一眼，并没有说什么。这些人中，张娆有些知晓，有些见过但没有什么印象，有些则根本不认识。张娆并没有上前，而是站在人群中。她看到被众人守护的床榻上躺着一具骷髅，没错，是骷髅。脸色煞白，眼神涣散，无力地不知看向何处，空洞的眼睛像是两个凹下去的黑洞，整张脸没有丝毫血肉，像是一张薄薄的被绷紧的皮，虽然只有一颗头露了出来，但是窥一斑而知全豹，可以想象其整个身体只是被一张皮包裹着的骷髅，要不是心电图还有波动，她真会以为眼前这个人已经死去。“真是他么？”张娆脑中浮现床榻上那个人以前的模样。打自己，打母亲，看向自己时，不藏一丝的厌恶，打母亲时，不留一丝的凶狠。这个人的样貌已经完全变了形，若不是见到张德明在此，她真会以为走错了地方，认错了人。“他应该很冷吧?”张娆暗道，虽然周围有这么多人守护，但张娆觉得这个骷髅此时只能感受到孤独和冰冷。眼见对方沦落至此，张娆并没有多年积怨释放的快感，也没有任何同情怜悯，她就像看陌生人一样，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具丑陋的骷髅，与周围红眼圈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张娆来了大约半个小时之后，张德明的父亲离世，心电图发出持续的“滴”声，宣告了生命的结束。周遭人们的哽咽声瞬间升级成嚎啕大哭，张娆受不了哭哭啼啼的场面，去到病房外透气。 “死了一个。”张娆淡淡看着病房里众人的哀伤，心里低低地道。 过不久，就有医院工作人员过来与家属商谈丧葬问题，然后张德明父亲的遗体被抬上一辆灵车。因为生前张德明的父亲一直跟着张德明生活，所以灵堂设在张德明家，那是张娆万分不想再去的所在。张娆向张德明身边的几人看去，首先便是一个双眼通红的中年女人。张娆感觉和这个女人眼神接触的刹那，像是碰撞出了火花，这个女人眼中毫不掩饰地透出对张娆的厌恶，让张娆有些怀疑这个女人的红眼圈是由于悲伤还是过度的愤怒。“叶梅。”张娆暗道，她曾经在张德明的家里看到过这个女人，那时母亲和张德明还没离婚，这个名为叶梅的女人还和母亲打过架。“这个应该就是那个女人和她前夫的女儿，记得母亲说过，她叫钟灵。”张娆转眼看到站在叶梅旁边的女生，二十许岁，脸上带着漠然，盯着自己。张娆直接无视，低头见到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，这是张德明和叶梅所生的儿子——张坤。张娆是第一次见他，眼前这个男孩眼白分明，好奇地看着自己，大概是奇怪为什么眼前这个漂亮姐姐要盯着自己全家人看吧。张娆盯着这个男孩子好一会儿，好像要看穿什么似的，就在张德明疑惑想要询问时，张娆嘴角向上一翘，皮笑肉不笑，非常诡异，心底冷哼一声，最后对张德明淡淡地道：“哭灵的时候，你如果电话给我，我会来观礼。”叶梅和钟灵脸色一变，张德明赶忙道，“好！好！知道了！知道了！” |
楼主2020-5-8 19:20:5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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