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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乐神之原创小说-刀刀雀

2021-3-16 20:21:27查看3900回复3 字数 5,168

快乐神 群主 IP:- 中国湖南
(原创)刀  刀  雀


作者:肖桂生

“婆要刀刀,公要刀刀,吃了樱桃,掉把砂刀,哪个捡得,雷打火烧。”

在湘西的大山里,每到三月到六月,有一种斑鸠大小的黑色小鸟,倒挂在树枝上凄惨地叫着。几乎二十四小时,都能听到他那凄惨而悲愤的哀叫声。它的嗓子有些嘶哑,依然不停地叫着。

尤其在夜深人静的深夜,躺在床上,聆听那悲哀而嘶哑的叫声,想起那民间流传的故事,让人无不伤感,催人泪下。

相传刀刀雀的前身是一个女人,名叫张七妹。他一生命苦,在人世间只有短短的二十年。

她为什么命苦?又为什么在人世间只活短短的二十年?她一生的悲惨遭遇是什么?又是谁夺走了她年轻的生命?

她出身的年代,正是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。她出身的家庭,又是极为贫寒的穷苦人家。封建社会的礼教、三纲五常,正是她悲惨遭遇的温床,是夺取她年轻生命的瘟疫。

在贫穷落后的大山里,那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愚昧者,死守着封建礼教,视女人为卑贱,视男儿为尊神。女孩是男人的奴婢、工具,是家里的苦力、出气筒。女孩比男孩要低人一等,经常受到人们的歧视、欺负、侮辱和蹂躏。

张七妹的父亲叫张二狗,母亲叫牟兰兰。牟兰兰十三岁就嫁到张家,生了四男九女,张七妹是第七胎。在他们那个家贫人多的家庭,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。大人是衣不遮体,孩子十几岁了还光着屁股。   

两间又矮又破的茅草屋,周围用包谷杆夹着。夜晚,全家人横七竖八地睡在竹块上。一到严冬,刺骨的寒风无情地吹打着茅草小屋,天还没黑,十几个大大小小就挤进稻草堆里取暖。

张七妹三岁时就和姐姐一起,背着破烂的背篓到处挖野菜。到家里,她和姐姐在父母的威胁下不停的做这做那,饿了,没办法,只有见什么胡乱地吃着什么。

有一次,在一人多高的高坎下,有一块萝卜皮,张七妹和哥哥同时发现了,两姊妹同时跳下去争抢。哥哥抢得多一点,急忙丢进嘴里,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。张七妹只抢得一小点,伤心地大哭起来。

张二狗闻声出来说:“又是么子事?你哭死呀!”张七妹哭着说:“我和哥哥看见了一块萝卜皮,一起跳下来,哥哥比我抢得多些,我只抢得这么一点点。”说着又哭起来。

张二狗又骂道:“你这个砍脑壳的,你还哭。”跑上去就是几耳光,把张七妹打滚在地。边打边骂:“你这个背时的,砍千刀死的,我几脚踩死你。”

唉!狠心的父亲如此蛮横霸道,不讲公道。儿是人,难道女儿就不是人?就要低人一等?女人本来是弱者,抢不赢哥哥,哭一下,理应得到父母的安慰,到头来还遭到一顿毒骂和毒打。

张七妹年龄小,还想不到那么深远,但她感到十分冤屈。她不敢申辩,伤心的泪水只有往肚里咽。

有一次,他的哥哥张海把一只母鸡打死了,父母只是叹了口气,就不了了之。而张七妹在洗碗时,不小心打破了一个小碗,父母都同时大发雷霆,一起骂道:“背时的,你这个杂种,你这个败家子,怎么不死呀。”上去就是几耳光,又是重重的踹了几脚。张七妹鼻子流血了,身上几处绿一块,紫一块的。张七妹只有含泪而忍气吞声,却内心的伤痛留下了永恒的伤疤。

八岁那年,她以一担包谷,卖到王家当童养媳,伺候王家独儿王鸣柏。王鸣柏是个废人,一岁时得了软骨病,整天瘫在床上,不能下床行走。吃喝拉撒都在床上。

一个八岁大的小女孩,要长年累月地伺候比她大二十岁的废人,试想,张七妹的父母多么狠心和绝情,王鸣柏的父母又是多么残忍和野蛮。

自从张七妹来到王家的当天,就给她列了几条规矩:吃饭不准上桌子,平时,不准出大门,不准与外人说话,不准偷懒,不准睡懒觉,不准狡嘴,不准偷东西。一天要给王鸣柏喂三顿饭,抹一次身,还要接屎接尿,三天换洗一次衣裤。

第一天,王鸣柏的母亲引导她如何给废人洗脸、喂饭、擦身,接屎接尿、洗衣服、打扫卫生。第二天就监视她做,哪一样没有满意,脑袋或者屁股、或者脸上、背上就是狠狠的几下。有时用巴掌、拳头,有时用棍棒,在他们想打时,怎样方便就怎么发泄。

一个小小的、只有八岁大的女孩 ,每天要承担起成年人都感到困惑的重担,还要忍受突如其来的蹂躏。有时,被打得鼻青脸肿,还不准哭。这对张七妹来说,那是一种折磨,那不是生活,是无情的煎熬,是无情的磨难。

吃饭,从来没有吃过新鲜的饭菜,都是他们吃得不要的剩饭剩菜。一个又黑又破的大碗放在火坑旁的烂椅子上,每到吃饭的时候,她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里吃着。睡觉,在一个又矮又黑又潮湿的破屋里,没有床,也没有好被子,只是一床破烂不堪的旧棉絮,长年累月的和老鼠、跳蚤共眠。

隆冬三九天,外面,滴水成冰,风刀霜剑,寒气凛冽,张七妹还是打着赤脚,还是穿着单薄而破烂的衣裤,还是睡在那冰凉的烂屋里,还是盖着那百孔千疮的烂棉絮。

一天下午,张七妹给废人接屎,不小心屎盆一偏,床单上弄脏了。哎呀,不得了,王鸣柏的父母怒气冲天,把她提起甩出一丈多远,跑上去一顿毒打。手被打肿了,牙齿被打掉了两颗。她不敢哭,只有悄悄的抽噎,泪水大把大把的往肚里咽。

王鸣柏的家,是当地有钱的大户人家,父亲叫王富贵,母亲叫唐三妹。他们夫妇心狠毒辣,吝啬小气是出了名的。有一年,他们寨上有个穷人,给另一个大户人家放牛,牛吃了他家四兜稻谷,他们将那放牛娃硬是活活地打死了。

在张七妹十三岁那年,渐渐长大的她,每次给废人擦身和接屎尿,感到很羞,不情愿再干这十分丢人的丑事。但是,又不得不干。于是,她扭转着头,慢慢的敷衍了事。

有一次,被王富贵和唐三妹同时看见了,他们从外面找来竹枝条,朝着张七妹身上一顿毒打。他们边打边说:“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,那是你丈夫,你害么子羞啦,打死你,让你长长记性。”

那撕心裂肺的疼痛,一阵一阵的冲击着大脑,她再也无话忍受了,在地上翻滚着、哭喊着:“哎呦,你们别再打了,我再也不敢啦,我求求你们啦,我好好干还不行吗?”

夜晚,伤痕累累的她,不能躺下,满身带血的伤口粘连着衣服。她呆呆地坐在那床破旧的棉絮上,眼泪不停的往外涌。

她没有去擦拭那伤心而悲痛的泪水,只是眼神发呆、心里哀伤的想着、抽噎着。我的命为什么这么苦啊?

在娘家,爹娘无情地骂我,狠心地打我,从来没有给我开个笑脸,可哥哥他们不一样,有好吃的、好穿的、好玩的,都是他们的,我和姐姐、妹妹只有眼巴巴的看着。为什么女人就那么下贱,就那么低人一等,就那么受人歧视?

在王家,王鸣柏的父母,心比毒蛇还要毒十分。他们把我不当人看,比牛马都不如。是牛是马,还牵着在山里放养。可怜的我,吃,是他们吃剩的。穿,破烂不堪,衣不遮体。严冬,还是打着赤脚。把又脏又羞、一般人都无法承受的事,压在我一个几岁的小女孩身上,强迫着去做,稍有不顺,就要遭一顿毒打。

这是什么世道?这是什么命运?我的痛苦又能向谁诉说。叫天,天不应,叫地,地不灵。人说世上黄连苦,我比黄连苦十分......

整整一个晚上,她不停的哀苦地流着泪,不停的悲伤地想着。眼泪哭干了,一副痴呆的惨白的脸,一双古板的眼睛,笨拙地望着暗淡的窗外。

她轻轻地扭动下身体,撕心裂肺的剧痛,脑袋一阵晕眩,晕倒在地上。试想,一个小小的女孩,身受严重摧残,又通宵达旦未眠,又痛苦,又伤心,能撑得住吗?

张七妹在又脏又臭的破棉絮堆里,悲愤的待了好几天。其间,无人询问,无人安慰,无人同情。只是在她小黑屋的门口,每天有一碗爬满苍蝇的剩饭。

一天,她饿得头昏眼花,实在撑不下去了。她咬着牙,忍受着钻心的疼痛,拖着疲惫的双腿,来到门口,发抖的双手捧着碗,狼吞虎咽的吃了个干净。

就是那年冬天,王富贵两口子买了一些新衣服、新鞋子,把张七妹叫到跟前说:“你是我们买来的童养媳,现在,你也十三岁了,该和我儿子同房了,好给我们王家接个后。过几天,我们选个良辰吉日,你们就圆房吧。”

张七妹不敢不从,因为在那个年代,嫁鸡随鸡,嫁狗随狗,女人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,只有把内心的恐惧和不满深深的埋藏在心底。硬着头皮接受那残忍的事实,咬着牙忍受那残酷的折磨。

冬月十三,他们找来一些人,把张七妹叫到房间,给她梳头、洗脸,用麻绳在额头上弹着汗毛,又找来一小张红纸,贴在嘴辰上印口红。打扮一番后,给她穿上新衣服,算是新娘了。王家没有摆酒席,只是十几个很近的亲戚,坐在一张大桌子上吃顿饭,算是喜事办完啦。

晚上,他们把张七妹送入洞房,放在王鸣柏的床上,几个人就出去了。

王家院里,几张灯笼在房梁上,带着微弱的光线轻轻的摇摆着,堂屋里的神龛上,几根蜡烛扑闪扑闪的。整个院子里静悄悄的。

两年过去了,张七妹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,他们怀疑残废的儿子有问题。为了延续香火,他们便使出毒招:“接种。”

一天夜里,王鸣柏的父母叫来堂兄的小儿子王朝涵,如此这般地指点。王朝涵知道是什么事了,有点害羞的说道:“这样不好吧!”“有什么不好的,伯母请你帮忙。”唐三妹笑着说。

王朝涵个子不大,和张七妹差不多高,十七岁,还没有娶媳妇。叫他干那种事,表面上有点难为情,内心却热血沸腾。还是不好意思,迟迟未动。

“去呀,害么子羞啰”在伯母的催促下,他慢慢地站起身来,进了另一间房里。见张七妹一个坐在床上,他一个饿狼扑食。张七妹没有防备,一下被王朝涵压在床上,张七妹一下反应过来了,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他的脸上,紧接着又是一脚,把王朝涵蹬翻在床下。

王鸣柏的父亲和母亲,在外面期待着最好的结局。突然听到“咚”的一声,他们立即反应过来,知道是什么事了。“真是没用的东西!”他们说着冲进房里。

王朝涵从地上爬起来,红着脸向房外跑,刚到门口“砰”的一下,把伯父撞倒在地。唐三妹这下慌了,一边扶起丈夫,一边埋怨着说“你这个背时鬼呀,你慢点好不好啊。”王朝涵非常抱歉,一边拍打伯父身上的灰,一边说道:“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
他和伯母扶着伯父回到屋里,刚坐下,张七妹哭哭啼啼地跑进来,一下跪在二老面前说道:“我求求你们啦......”

根本没等她说完,公公就是一脚,把她踢滚在地。

王富贵被王朝涵撞倒在地上,就窝了一肚子气,这下全部发泄到她的头上。他怒气冲天,青筋爆出,怒目圆睁,愤怒地吼道:“你这个丧门星,我们把你买来,就是要你为我们王家生个儿子,你倒好,一年多啦,屁都没有一个,真是的。”她没哭,只是仇恨地看着公公。

婆婆指着张七妹的脸说:“我们叫王朝涵来,就是要你给我们王家延续香火,这没有大不了的,朝涵都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人,又不是外人,你装么子正经?今天,你干还是不干,不是你说了算。”

说着,她站起身来,找一根绳子,硬是把张七妹拖进房里,用绳子把她绑在床上。王富贵把王朝涵送进屋里,拉上房门,上一把锁就离开了。

第二年正月初九下午申时,王鸣柏死于心肌梗死,他的父母哭得死去活来。在家族的帮助下,请来几个道士,简单的做场丧事,就埋在很远的深湾里。

三月中旬,大山里的樱桃熟了。红色的、紫色的、大颗大颗的、一树一树的,漫山遍野都是熟透了的樱桃。

张七妹背着背篓,拿把砂刀出门了。他来到屋后的山上,看到好多樱桃挂在树上,一整树红红的,特别惹人嘴馋。她咽着口水爬上树,骑在树杈上边摘边吃。突然,不小心砂刀掉下树了,她急忙从树上下来,找那把砂刀。

树下面有一个天坑,她估计砂刀掉到天坑里去了,不甘心地在天坑周围找着。很久啦,砂刀还是没找到。于是,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。

她知道公公婆婆的为人,如果,砂刀没找到,回家一定会遭到毒骂或者毒打。她擦着眼泪从地上站起来,又在树下认真地找着。

天快黑了,她还是找不到,背着背篓,怀着忐忑的心回到家里。见到婆婆,她不得不把砂刀弄丢的事,如实地告诉了婆婆。

婆婆一听,好好的砂刀被搞掉了,气不打一处来,吼道:“你这个背时的,你这个败家子......”王富贵从屋里跳出来,就是几耳光,把张七妹打滚在地上,又是几脚狠狠地踢在大腿上,骂道:“砍脑壳死的,你不把砂刀找到,不要回来。”

张七妹无奈,从地上爬起来,她感觉她的大腿一阵剧痛,伤心地哭着,拖着刺痛的腿,一步一步地往屋后的山里走去。在路过屋的西头时,看见有一根绳子,她顺手拿在手里继续往前走。

天黑了下来,她一个人孤零零的靠在一棵树上,伤心地哭着。她边哭边想:哎!这就是我的命呀,这世上,我还有什么可留恋的,我这一生好苦命呀,受尽了毒打和毒骂,受尽了凌辱和摧残。没有一个人同情我、关爱我、可冷我、救救我。

眼泪模糊了双眼,心里一阵阵的刺痛,她悲观、绝望,她消极、沮丧。一咬牙,就吊死在那棵树上了。

夜风微微地抚摸着她那蓬松的长发,也轻轻地抚摸着那惨白的小脸,整个身体在树枝下摇荡着。

王富贵和唐三妹发现她一整夜没回。天刚亮,他们到了后山,一下看见张七妹吊死在树上,立即找来几个人,用一张破席包裹着尸体,挖个小坑掩埋了。从此,可怜的张七妹结束了那苦难的一生,便成了孤坟野鬼。

三天后,从坟墓里钻出一只黑色的斑鸠大小的黑鸟,在坟墓上走了几步,就飞向一棵大树,倒挂在树枝上悲哀地叫着:“婆要刀刀,公要刀刀,吃了樱桃,掉把砂刀,哪个捡得,雷打火烧。”

那声音是那样的凄凉、悲苦,是那样的悲惨、苦楚。她是在诉说着她的命运,在向人世间控诉着她一生的遭遇,在向苍天倾诉着人间的不平......

楼主2021-3-16 20:21:2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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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小天 + 2 很给力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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秋小天 成员 IP:- 中国河北

看完了,写的真棒

沙发2021-3-16 21:34:29 回复

邓旭 成员 IP:- 中国

写的好。

板凳2021-3-16 23:04:25 回复

潇湘古筝培训 成员 IP:- 中国

写的真棒/:strong ,特别喜欢您写的小说。

地板2021-3-16 23:05:02 回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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